呼啸,大雨磅礴。一阵阴风将屋内烛火尽皆吹熄,只有一道道幽蓝的闪电划破天际之时能偶尔照亮冯天鹤那张扭曲且沾满鲜血的面容。他就这样独自在漆黑的卧房中,下意识的挥动着金刀,将冯夫人与冯金云母子二人的尸首砍的七零八落,散落一地。血珠与泪珠交融着落在每一个毛孔上,都令冯天鹤愈发疯狂。
冯金云亲手杀死了自己在这世上最为珍视的妻子与独子,也亲手葬送了自己这令人咂舌的一生。他赖以为傲,令无数宵小胆寒的金刀,成了斩断自己人性与良知的凶器。
惊雷霹雳声,呼呼风声,雨落庭院声,冯天鹤的哭号声与急促的脚步声混在一处,极为浑浊,听不真切。当沈墨鱼四人赶到冯天鹤的卧房前时,只见屋内漆黑一片,一道金黄的刀气若游龙飘动,冯金云凄厉的哭号声回荡在每个人耳畔,挥之不去。四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那小厮找到他们四人之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再见到冯天鹤竟会是这种情况。正当白星泪鼓起勇气,欲仗剑冲入屋内时,门里竟飘出一道金灿灿的刀气。
四人急忙后跳躲闪,退入院中,淋着冰冷的雨水。那轻功不济的沈墨鱼冷不防踩中水坑,脚底一滑,跌坐在地,泥水脏污了衣衫,却也并不在意。
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门前,只见门内摇晃而出一个蹒跚的身影——披头散发,赤裸着上身,提着金刀的冯天鹤缓步从屋内走出,浑身上下满是鲜血与碎衣片,几乎成了一个血人。那隐藏在漆黑发丝下的猩红双目,极为骇人,吐出舌尖舔了舔沾染了妻儿鲜血的嘴唇,冯天鹤彻底丧失了人心,望见四人狼狈模样,竟丧心病狂的大笑起来。
那令人不寒而栗笑声不禁令站在大雨中的四人脊背发凉,浑身打颤。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勾结金莲绕凤楼,在茶水中下毒,欲害我四人性命,又栽赃陷害于马总镖头。都是冯老前辈您的杰作罢!”裴镜年毫不犹豫的抽出佩刀,昂着头朗声喊道。那极富有穿透力的嗓音并未受风雨阻隔,落入冯天鹤耳中。冯天鹤表情微变,看了看手中金刀,冷笑着回答道:“当初我救了他一命,他还了我一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他肯为我担罪,也不枉我悉心栽培他一场!”
“你这丧心病狂的老疯子!”沈墨鱼气的直咬牙,冯天鹤害得他错怪好人,白白送了一条忠烈之魂,实在可恶。他恨不得将冯天鹤拨皮抽筋,以泄心头之恨。
但明觉则是徐徐摇头,沉默不言。似乎也不想救赎眼前这个罪大恶极之人。倒是白星泪还是不肯放弃,紧咬下唇,纠结挣扎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