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泽的情况显然要比司从钰想的要复杂的多,多处伤口化脓,体内有一根经脉隐隐有断裂的趋势。
一夜之间,奚泽的发丝竟然变成了全白,连眉毛都是白色,司从钰又从奚泽的体内检测出了几种慢性毒,虽不致命,但是却在这次奚泽擅用内力的情况下全部爆发了出来。
这具身体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当千一雯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可是男主。
现在你告诉她男主快要领饭盒了!这怎么可能。
这几人司从钰翻遍古籍,就是想要找到治疗奚泽的办法,但可惜的是司从钰熬的脸颊都深深凹陷了下去,也没有找到方法。
奚泽是在千一雯来喂药的时候醒的,司从钰整天不是在药房就是在藏书楼,在得知这奚泽好像已经不再受水云阁重视之后各位长老也开始袖手旁观。
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不舒服,所以每次喂药的差事便落到了千一雯的头上。
“你醒了啊。”奚泽睁开眼,看见的便是一张漂亮的面孔。
“可有哪里不舒服?”千一雯轻声问道,司从钰跟她说过,这几日奚泽应该就会醒来,是以千一雯并没有露出多惊讶的表情。
奚泽摇了摇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当目光触及到枕边的白发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
“你身体现在还不太好。”见奚泽盯着自己的头发,千一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道。
“水。”这是奚泽开口后的第一句话,此时的他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奚泽好像变了一个人撕的。
如果以前的奚泽是一个外冷内热的,那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冷意。
小心点将水喂到了奚泽嘴里,他又让千一雯扶着他坐起来。
“你现在的身体还不能这样折腾。”千一雯不赞同道,这一动,要是伤口又咧开了怎么办,到时候司从钰又要重新给他包扎。
“小心一点,没事的。”掩下长长的睫毛,奚泽轻声道。
“你不问些什么吗?”昏迷了这么久,千一雯还以为奚泽会问很多,但看了半天奚泽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千一雯有些疑惑道。
“哦?我应该问些什么?”奚泽这才重新将视线聚集在千一雯脸上。
“你就不好奇你昏迷的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吗?醒来没看见你师妹,你也不担心她吗?”千一雯随口道,实在是奚泽的反应平静的有些过分。
“不好奇,也不担心。”奚泽淡淡道。
“哦。”果然是水云阁出来的人,这心性非常人所能及。
“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给我说说发生的事情。”就在千一雯收拾好东西要离开的时候,奚泽突然开口道。
“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千一雯耸了耸肩,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我去叫司从钰过来。”说完千一雯便转身走了出去留下若有所思的奚泽,其实自他昏迷以来,意志都很清晰,他能清楚的听到外界的一切声音。
但是却不能控制自己,那是一段很糟糕的日子。
奚泽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但只一瞬间,便又恢复到了那冷冰冰的表情。
“大师兄,你醒了。”没等来司从钰,慕容婉却是难得的现身了。
“嗯。”奚泽点点头,算是回应了慕容婉。
“大师兄,我们两个已经被师门扫地出门了。”慕容婉看着奚泽嘴角勾着笑,看着这样的慕容婉,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那个安平郡主,两人笑得如出一辙。
“怎么了?大师兄。”见奚泽愣了一下了,慕容婉脸上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没什么。”奚泽淡淡道。
“大师兄莫不是接受不了一下子从天之骄子掉到尘埃的事实?也是以前大师兄走到哪里谁不会给三分薄面,现在嘛~”
慕容婉语气带着惋惜,但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奚泽,想要找到一丝丝落寞的神色。
但自刚才那一下之后,奚泽的表情便一直是淡淡的。
慕容婉丝毫没有气馁:“对了,大师兄,我听说你现在好像经脉都很脆弱,以后只怕用不得功了,可惜了大师兄你那么好的天赋。”
练武之人最怕的莫过于听见自己成为废人的消息,这比要了他的命还让人难以接受。
“不可惜。”奚泽依旧淡淡道,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不死心的又盯着奚泽瞧了瞧,慕容婉突然就笑了:“不愧是大师兄,心性果然了得,希望大师兄以后在过废人一样的生活时也能这么淡定。”
远远的看着只见慕容婉笑的像一朵花儿一样,奚泽像是害羞般低着头,还真有点郎才女貌的意思。
“劳师妹费心了。”奚泽淡淡道。
“哈哈哈……怎么会费心呢,我可是期待这一天很久了,我受了那么多苦,你总要也尝一点才对吧。”慕容婉笑的一脸无害道。
“大师兄饿了吗?想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取点来。”慕容婉一脸关切道。
“我不饿,不劳师妹费心了。”奚泽冷漠又疏离道。
“怎么会呢?我们可是最亲密的关系,大师兄不要不好意思,那我就去给你顿一点芹菜瘦肉粥吧,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了。”慕容婉笑道。
笑着压了压奚泽的被角,慕容婉翩翩的转过了身,刚好碰见进来的司从钰,只是司从钰连一丝余光都没有放在她身上。
慕容婉挺直身子仰着头,径直走了出去,每一步都走的很平稳。
“可有哪里不舒服,手和脚能感觉到疼痛吗?”司从钰坐下来快速问道。
“没有哪里不舒服,能感受到。”奚泽依旧是冷淡的样子,就算司从钰在他伤口周围按了按他都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嗯。”点了点头,司从钰凝神伸手在司从钰手腕上把着脉。
片刻后皱着没有拿着药箱简单的嘱咐几句后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就在司从钰一只脚刚刚踏出去,一道声音传了出来:“从钰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