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
“你要赶我走?”帝辛非但没走,反走到了床边来,极为小心地扶着她起身,“你从前都不会弯弯绕绕的。”
“从前…忘忧从前…父亲是大王最为器重的诸侯之首,姐姐是中宫王后,自然可以肆意妄为,无所忌惮。”娰说着,向帝辛怀里一靠,声音更柔了几分,要不是才在忘忧之境跟萦吵了一架,她才不会有这么委屈的时候,“忘忧如今只有大王了,若是因为此刻大王多在长乐宫待了片刻而使得忘忧得罪了什么人,哪天大王听了他的话,也像对姐姐那样对我…那……还不如大王从现在起就别再来了。”
诚然,减少人牲的主意,得罪的可不止是那些占卜出“大凶之兆”的真假道士。现如今除了人间这长乐宫的方寸之地,娰一时竟不知道还能去哪里。
如果逃回汪底,祖龙或许不会责备她什么,但就享用人牲这个修炼法门的鼻祖而言,乍知自己的孙女砸了自家饭碗,恐怕心里也得骂她几句。
再有一件娰不知道的:人牲只有少部分是给九重天上的神的,更多的还是入了神兽三族的口。若真是减少了,那以后三族未必还有能力与九重天分庭抗礼。
“大王,过些日子,忘忧想出宫去看看。”
“你……就这么想离开王宫吗?”
“大王不愿与忘忧一起去吗?”
“这几年…委屈你了。”帝辛搂着娰的肩,言语里满是愧疚与自责,不知沉默了多久他才又开了口,“忘忧,你可后悔?”
“什么?”
“王叔娶妻时…你送了一支箭作贺礼……”
娰看着帝辛的眼睛,读不太懂他的情绪,只隐约觉着这眼神与文曲星君之前某个时候的很像,却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了。
她沉默着,抽离了神元离开王宫,向王叔府邸去了。
姜忘忧愣了片刻,终垂下眼睑,嘴角勾起一个带着些许无奈的弧度,她甚至不敢去回想那天的事。
许久,她才缓缓开了口,言语里有无奈,有不甘,有苦涩,更有委屈:“原来大王,真的把那些话,都听进去了。”
流言蜚语当然是有的,就算猎场初见的事有姜桓楚严令不得泄露,可从东姜一路到朝歌,侍从仆役可不止是东伯侯的部下呀!
不过还好,帝辛虽听了许多,终还是相信姜忘忧干不出那等有辱家门的荒唐事来。
“那个誓言,是真的吗?”
“是。”姜忘忧据实相告,她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可隐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