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夏,空中泛着一股焦躁的闷气。
冰盘内放置的冰块泡在冷水之中,散发出些许冷意,两个丫鬟安安静静的站在冰盘后方,垂着眼眸用扇子轻轻扇着凉风,为整个房间驱散出几分燥意。
整个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七王爷神情冷淡,一言不发,在谢晚棠说完那些话之后忽而笑了一声,而后敛去笑意。他坐在桌前,指腹摩擦着杯托边缘,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林嬷嬷站在床边,遮去了林淳儿的大半个上半身,看不清神情。
她咬了咬牙,看了看床上虚弱的姑娘,又看了看捉摸不透的七王爷,视线落在了抱臂凉凉模样的谢晚棠身上,怒道:“王妃,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姑娘如今被您为难成了这幅样子,您还在说些、说这些话来刺激姑娘?!”
秀眉扬起,谢晚棠看都没看七王爷:“哦?我刺激她?”
“林姑娘秉性纯良,断断不可能行如此之事!”林嬷嬷肯定的做了保证,视线猛然掉转到七王爷身上,几步上前跪在了他面前,语气顿时软了下去,“王爷,林姑娘是老奴瞧着长大的,您对她的了解不比老奴少,姑娘与王妃不同,她向来温柔,与人为善,绝无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她身子弱,总觉得自己添了麻烦,往年都鲜少出门,生怕生了病惹您担心,怎么可能自己往水里跳呢?王妃如此行事,恶意伤人,实在是——”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谢晚棠懒洋洋的打断了林嬷嬷悲痛交加的长篇大论。
“方才不是……嬷嬷您,口口声声说是我将林姑娘推下了荷花池么?既然您喜欢往我身上泼脏水,那也得看我愿不愿意白白让你泼;您口口声声说林姑娘秉性纯良,那她自然是不可能冤枉于我,我敢以我性命起誓,她若是没有做过,又如何不敢呢?”
谢晚棠歪着头,视线落在了没有人遮挡,靠着软枕,垂着眼睛咬着唇的白衣姑娘身上。
她弯了弯唇角,一双眼睛清明而冷漠,淡定的迎上林嬷嬷的目光:“既不需要林姑娘下床劳累身子,也不需要她费神去思考些什么,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莫不是……林姑娘如今虚弱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顿了顿,谢晚棠又自己先笑了,“我倒是忘了,方才进来的时候,还能听见她哭呢,怎么会发不出声音呢。”
林淳儿咬着唇,视线悄悄的落在了桌前没有出声的人身上,在不经意间便同谢晚棠的视线对上了——蓝衣王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