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之中,他尚未意识到的是,此刻的他正在面临人生中第一个阶段性的课题:是要听爸妈的,继续活在他们的影响与掌控中,还是要建立自己的边界,做自己的主人,对自己的人生负起完全的责任?
恍惚沉思间,只听慕慈说话了:“没话说?还是你要分开?你要分开吗?”
肖远猛地警醒了,心中一抽,像是有什么要脱离自己而去了。他摇着头,偎着慕慈:“不,不……”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说道:“乖,乖慕慕,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我们去领证吧?领了证就好了,我妈应该就不会……”
赵慕慈摇摇头。她看着肖远真挚的眼神中透着无助和恐慌,不由得心中一痛,忍不住又要落泪:“没用的。你根本不了解你妈。你妈现在财迷心窍了。一张证,挡不住她的。”
低头默了一会儿:“我能想到的婚后生活,跟你的婚后生活,大概就是今天这样鸡飞狗跳的模样……我害怕,真的。”
肖远呼吸有点急促,似乎也有点着急。他紧抓着赵慕慈,像是怕她会消失一般;他两只眼睛看着她,想要表达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卧室门被很大力的推开了,惊散了一对正在哀怨惆怅舔舐伤口的情人。只见肖远妈站在前,身后跟着郑玉妈,两人跟黑煞神一般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鞋子也不换,在雨天地里走过的泥底子就那么直剌剌的踩在柔软粉红的地毯上,登时就染了一片泥水污渍。肖远妈横眉竖目,早没了初见时珠宝玉器戴满头堆出来的那一点贵妇人气派,此刻原形毕露,冲着赵慕慈喊道:“告诉你,好话我已经说尽了,是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