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战争,流血死亡是日常。流血死亡的,不只是兵将,还有平民。
就如他们也曾闯进过东夷边关的村镇,留下的,也是同样的屠杀。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两国在互赠礼物。
骑于战马之上,马蹄踏过地上的尸体,邺无渊直视前方,未曾垂眸看过一眼。
废墟一样的小城,血红和残砾,腥臭味儿和土地蒸腾起的热气搅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战马还在悠然的走,这城里发生过再惨的事情,好似都入不了它的眼。亦如它的主人那般,冷静,又冷漠。
蓦地,邺无渊眉头一动,下一刻便勒住了马,他直视前方,但耳朵却在听着后方。
剑眉入鬓,那双一直漠然的眼眸也浮起了淡淡的杀意,反手扣住挂在马背一侧的利剑上,抓住缰绳的手也微微施力。战马挪动四蹄,调转方向。
转了过来,邺无渊也抬眼看向发声的地方,出乎意料的,他眼睛里的杀意在褪去。
一个披着白色披风的姑娘,出现在二十米开外的某条街巷的出口。
她抓着墙边,踉踉跄跄,踩到了一具尸体,她后退,又险些跌倒。
眼睛睁得很大,可是,又好像……看不见。
她的鞋子,裙摆,披风下摆,身上某些地方,都是血。
打马,朝着那边走,距离近了一些,她好像也听到了动静。
身体立即靠在了墙上,脸也转了过来,眼睛睁得很大很大,似乎是想极力的看清楚他。
相距五六米时,邺无渊勒停了马,他翻身跃下,身上的银甲碰撞,发出了些脆响。
也不知是怎么了,那姑娘忽然踉跄的迈出两步,之后就朝着他跑了过来。
白色的披风白色的衣裙在翻飞,她跑的极为不稳,长发也随之飘摇。
她的眼睛,应当是看不清楚,可是,却真是拼了性命一般的跑向他。
无论周边还是背后,全部都是死的,满目疮痍,血腥而残忍。唯独她是活的,娇怜美丽,虚弱又顽强。
不过五六米的距离,又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她跑过来,好艰难好艰难。
数次踩到了横在地上的尸体,破碎的残砾,她都要摔倒。可似乎,就因为看到了他,知道他站在这里,所以极其顽强的支撑住了自己。
邺无渊一直没有动,甚至后知后觉的,他发现自己的呼吸都停了。只是在看着她,废墟和血腥远去,视线里只有她。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