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其实儿臣的府上,挂名的门客不止八百,已经过一千人。”
“但,这其中一半以上,都只是挂名,是为孔子的门生。”
“还有一些,则是儿臣养的门客。”
“以儿臣的俸禄,的确养不起这么多门客,但他们有的人甚至还自掏腰包,资助儿臣,朝中一些大臣,也都逢年过节,送给儿臣不少财物……”
“父王!”
公子鸿连忙磕头道:“儿臣回去之后,便遣散府上的门客!”
“不必了。”
庆忌摆了摆手道:“你能聚养这么多的门客,是你的本事,寡人不会过问。”
“然,寡人要告戒你一句……”
“天地间惟理与势为最尊。虽然,理又尊之尊也。庙堂之上言理,则君王不得以势相夺!”
“然,人主未命而唯唯,未使而诺诺之辈。”
“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阙之下的假隐士以及被服儒雅,行若狗彘之徒,举目天下,何其之多也?”
“时移势异,不得不然也。”
顿了一下,庆忌又语重心长的说道:“鸿儿,你府上的门客,形形色色,三教九流之人皆有。”
“有士子、游侠、屠户、渔夫等等,有多少人可为你所用?”
“你想过没有?若鸡鸣狗盗之辈乎?”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他们依附于你,作为你的门客,然有朝一日,他们若触犯法令,你又何以自处?”
“当你身处危难之际,又有多少门客会为你挺身而出?”
闻言,公子鸿泪眼朦胧的哽咽道:“父王,儿臣受教了。”
公子鸿真的能听进去吗?
嗟乎!
庆忌摇摇头,他已经知道,公子鸿的确能听进去。
只是,公子鸿是否会遣散自己府上的门客,这恐怕是由不得他了。
公子鸿在这条路上,已经越走越远,不知道是否会一条道走到黑。
古往今来的门客,无非是两种模式。
一种是一客多主,一种是一主多客。
在前一种模式下,门客在列国王侯贵人间奔走,选取门庭投靠,朝秦暮楚不以为耻,晋材楚用反成佳话。
良禽择木而栖,“合则留,不合则去”乃理所当然。
人教人,教不会。
事教人,一次就够了。
庆忌相信,公子鸿迟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