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细若蚊鸣的声音自河中传来,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顾长安扭头望去,只见一名伤势颇重面无血色的官兵抱着一块浮木,慢悠悠从上流漂下来。由于他距离岸边的位置比较近,顾长安便用眼神示意陈玄宗:“老陈,把人救上来。”
陈玄宗也没有过多表示,右手掐个剑诀,凭空祭出了一道玄铁灵剑,剑身暴涨数倍,自发飞到河中,把那名受伤的漕运官兵从水中托起,平放到了岸上。
“谢谢,谢谢你们。”这名伤重的官兵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沉沉闭上了眼睛。
此时顾长安的体力已恢复了七成,他立即跑到水边,远远眺望着上游的方向。
浓稠的白雾已经被太阳蒸干,白河两岸风和日丽,看起来一片祥和。但在白河中央,十几艘漕船停泊的地方却是一片爆炸后的狼藉景象。
灰烬如雪花般在天空中纷舞不绝,爆炸发生的中央旗舰通体焦黑,残破不堪,一缕缕黑烟袅袅上青天。临近的好几艘漕船也被爆炸波及,有的桅杆断裂,有的舱房被炸出窟窿。
河面上各种浮木漂浮物星罗棋布,其中还飘浮着不少漕运官兵的死尸。幸存的官兵正在忙着救治伤者,打捞死者,远远传来一片呻吟哀嚎的声音。
顾长安寻思道:“这批漕船自江南宁州而来,运来不计其数的漕粮漕银。如今先遭骨魅尸山的袭击,后又遭遇如此惨烈的爆炸。而这里距离天都城只有咫尺之遥,这起大案,未来几天必将在天都城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他要去履新的光明寺本来就是天都城第一办案公门,又加上他前世当了十几年的检察官,在职业习惯的驱动下,顾长安立即御气而起,足踏河水而行,二十几个起落,他便跳上了案发中心的失事漕船。
……
“漕船校尉赵司水不见了,白发崔伯也不见了……他们是死是活?”
被烧得乌漆麻黑、被炸得破败不堪的楼船上,顾长安发出了自己的第一个疑问。
随后,他又转身仔细观察起船体上残余的一个个窟窿,目光犀利如鹰隼:“我拉开猎魔神弓的时候,骨魅尸山察觉到危险,于是用无数发锥集中攻击这艘楼船,戳穿了无数窟窿,严重破坏了船体结构……”
“漕船的货物清单上,除了漕粮和漕银这两大宗,并没有什么易燃易爆物,那么这起惨烈的爆炸是如何发生的?”
带着狐疑,顾长安在失事楼船上一路穿行,很快就把自己的衣袖、裤腿、脸颊都蹭上了乌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