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问道:“凌虚子道长,现在山神庙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凌虚子望着土坡北面的松林深处,脸现愁容:“据贫道暗中观察,眼下黑袍人和赵司水正在山神庙正厅中,他们似乎正陷入了僵持状态中,而那个沈姑娘则被禁足在山神庙的一处东厢偏殿中。
“如果我等贸然闯过去与贼人斗法,也许贼人恼羞成怒之下,会害了沈姑娘的性命。”
陆大尤皱眉道:“那我们怎么办?”
顾长安道:“很简单,我们只需要调虎离山,再派一个人去把沈姑娘这个人质救出来就好了。”
凌虚子捋了一把下颌的山羊胡,颔首道:“嗯,确实只有这个办法,可谁负责去救沈姑娘呢?”
徐小虎后退了半步,一脸的抗拒:“我跟窑子里的女人还能油嘴滑舌地吹上几张牛皮,跟天香阁的头牌花魁我可聊不来……我不去!”
怂货……顾长安暗中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色。
不过这种事其实也不能怪徐小虎,不良人多的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官痞子,就算好心好意去救了那位沈花魁,搞不好还要平白无故遭上一顿白眼。
相比于徐小虎鬼头鬼脑的机灵样,陆大尤看起来为人就老实得多:“我……我月前就已经与一个远房表妹定亲了,此事不宜……”
凌虚子一双老谋深算的目光遂对准了顾长安,莞尔笑道:“夏小友,那我们三人负责调虎离山,你到时候就偷偷从侧面潜入山神庙中,先把沈姑娘救出来安顿好,再回头与我们共同对付贼人。”
话已经没了商量的余地,凌虚子是出家人不近女色,陆大尤、徐小虎两人是没底气跟沈花魁打交道,顾长安也不得不做了这一回护花使者。
虽然这位摘得天香阁花魁艳名的沈姑娘色艺双绝,可回想起自己在上元夜与那伙儒林士子一时置气,就冲动去题诗墙上题诗还是挺尴尬的……
……
“喂——姓崔的姓赵的,给个痛快话,投降不投降?”
调虎离山三人组走到山神庙百步开外时,徐小虎就立刻扯开了嗓门大声喊话。
“……”
没有得到回应后,徐小虎又破口大骂道:“犯了人命案还敢装死人是吧?信不信惹恼了你小爷我,就放一把火烧了你这小庙,把你这两个腌臜东西都给烧成了渣渣,然后再往上面撒上一泡尿?”
话音甫落,幽暗的山神庙中果然徐徐走出了两人。
一人身披黑袍,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