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沧嘴角勾起的弧度瞬间定格,而就在他原地愣怔了那么一下的功夫,苏殇雪就已经绕过了他的身侧,径自走到了酒楼大门门槛那。
天隐默默地也跟着那两只狐狸绕开了北沧,跟上了苏殇雪的步伐。
“站住!”
北沧哪能甘心苏殇雪对自己这副态度,他转身就道。
然而苏殇雪迈过门槛的脚步并未因此而停留,相反,她带着面纱,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北沧的视线范围内。
“苏殇雪!”
北沧气得袖子一拂,又叫了一声苏殇雪,然后道
“难道你不知道那封邀请函是谁送的吗?”
听到身后的那个家伙提到了邀请函的事,已经跨过酒楼大门门槛的苏殇雪这才不紧不慢地回过身,语气淡淡地回道
“我自然知道。”
因为在那几日千影已经什么都告诉她了。
虽然如此,但苏殇雪还是选择停住了脚步,毕竟,麻烦的家伙早点解决比较好,她可不想在王城和这家伙多有瓜葛,可惜,北沧却不这样想,反而还继续问道
“那你为何还是这般态度?”
“因为,我对你没兴趣。懂了吗?”
苏殇雪回头,这是实话,至于爱不爱听,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苏殇雪给了北沧一个极其蔑视的眼神,接着不等他再说什么,就拉着天隐迅速消失在了酒楼门口。
“少爷。”
察觉到状况不大对劲的银蒙走了过来,站到了北沧身边
“她们已经走了,少爷还是过来吃面吧。”
“吃什么面,回宫!这个苏殇雪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北沧咬牙切齿道,他现在哪还有心情吃什么面条,今天他来到这如海酒楼就是因为昨天有人报告苏殇雪拿着邀请函来王城了,本想让她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份,结果对方理都不想理睬他,还被直接甩了脸色,他曾几何时受过如此的冷遇。
“这……”
不知为何,银蒙忽然觉得自家陛下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幼稚起来了呢?这世间女子那么多,怎么就跟那什么苏殇雪死磕上了呢?
他一时无奈语塞,不知说何是好。
“罢了,回去吧。”
深吸一口气,北沧很快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再怎么说这王城也是他自己的地盘,到拍卖会的时候有的是机会让苏殇雪好好重新认识一下自己,自己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现在,他在这继续杵着也没有,毕竟苏殇雪已经走了,等等,苏殇雪既然会在早上的时候出现在这,那是不是说……
在银蒙疑惑目光的注视下,北沧转头就朝酒楼的长台那走去。
而长台那边,那个被称为“玉姐”的妙龄女子此刻正低着头清点账目。
“打扰了,这位小姐。”
北沧轻叩了一下桌台,道。
“这位客官有什么事吗?”
妙龄女子从一堆账本中抬起了头,客气地询问道。
“你们这是不是住着一个叫苏殇雪的女子。”
“苏殇雪?客官这是什么意思?”
妙龄女子并不认识北沧,也并未去刻意问询过入住的客人的名讳,对于北沧的问题,她面露茫然。
“冰蓝长发,经常冷着脸,长的很漂亮的那种。”
北沧想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去形容苏殇雪。
“呃……”
妙龄女子仔细回想了一下,也许,她知道说的是谁了,不过,她并不知道那位客人的名字。
“确是有这样一位冰蓝长发,气质高冷的大小姐在昨日入住了我们这的房间,不过,客官您口中所说的苏殇雪是不是她,我就不知道了。”
“那我能问下那女子住的哪一间吗?”
北沧继续追问道,却没料到遭到了妙龄女子毫不客气地拒绝
“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我们无权透露别的客人的隐私。”
“真的不好意思,我家少爷只是随口一问,还请姑娘别在意。”
眼见自家陛下的脸色变得甚是难堪,银蒙赶紧站了出来打圆场道。
“没事,我们也只是按规定做事,无法给两位客官想要的答案还请多加谅解。”
“真的不能说吗?”
“抱歉,这位客官。”
妙龄女子干脆站了起来,微微躬身道,她自然知道这王城中的少爷小姐们都是非富即贵的家族出身,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可她也不能因此就违反规矩透露客人们的信息,那不论是于她,还是于这如海酒楼的名声都是不好的。
北沧袖子一甩,“哼”了一声
“把你们老板叫来!”
这如海酒楼没记错的话貌似也是王族之人开的,他就不信作为王族在位的帝王,他连这种事情都问不出来。
“抱歉,这位客官,我们老板平日里是不在酒楼里的。”
“……”
“……”
北沧突然觉得自己这帝王之位坐的太憋屈了。
好半天,他才咬了咬牙,道
“银蒙,你去查查这如海酒楼的来头。”
“陛下……”
银蒙欲言又止,正想劝北沧不要再纠结那女子的事了,他们面前的那个妙龄女子却忽然脸色变得恭敬无比,她往侧边退了一步,然后弯下腰,语气肃然
“老板。”
“嗯。”
一个轻灵而温和无比的声音落入了北沧和银蒙两人的耳中,他们转身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银发蓝衣的少年正朝着这边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
“老板,这两位客官说想见您。”
妙龄女子站在银发蓝衣的少年身侧,低头道。
“嗯,可以啊,是这两位客人吗?”
那银发蓝衣的少年应着,就朝北沧和银蒙两人看了过去。
他走到北沧面前,伸出手
“在下月流辉,正是这如海酒楼的老板。”
没错,这银发蓝衣的少年正是前段时间与小白狐在星渊森林一别的月流辉,在前几日,他用了一些小小的手段就将这如海酒楼收购了下来,而这不仅是因为在王城的那些老家伙,也更是因为那个让他心心心念的女子,希望,在王城的这几天,他能找到一份有趣的见面礼。
月流辉微微一笑,他看着北沧,手在半空中微微抬起。
而在北沧看来,这位名为月流辉的少年明明看着和自己一般大,可是,对方只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微笑却不知为何能让他无端端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危险感涌上心头。
“我是北沧。”
北沧伸出手,回握住月流辉,对方的嘴角仍挂着浅浅的礼貌微笑。
“不知这位客人特地找我有何事呢?”
“我想打听一个人,不知月老板能否通融一下?”
“打听人?”
月流辉故弄玄虚地重复了一遍,其实,他刚刚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没想到眼前的这北家少爷竟如此直白地就说出来了,不过,北姓嘛,难道是他?
“月老板,不如我们去个包间详谈?”
见眼前的月流辉没有像那刚刚的妙龄女子一样立刻拒绝,北沧便知道对方可能是有几分好奇的。
可惜,月流辉并无此意,毕竟,他已猜到了这北沧口中所说的那个人是谁了,虽然他对她之前的事情感兴趣,但月流辉觉的,这些事情他还是愿意亲口听她说来。
“不必了。”
月流辉嘴角带笑的拒绝了,他收回手,然后道
“就算我是这如海酒楼的老板,可规矩就是规矩,我也不能例外。”
“月老板就对我想找的那个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北沧真觉得自己今日就不该出门,这月老板竟然也也和自己对着来。
“那北少倒是先说来与我听听,我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兴趣是不是?”
既然北沧话都这样说了,月流辉觉得那索性听听他能讲出些什么来,毕竟他不在苏殇雪身边的这些年,肯定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
话虽如此,可真让北沧说苏殇雪的什么,北沧却一下子说不出来了,毕竟,他与苏殇雪也不过几面之缘而已,所以,他干嘛要在这浪费时间打听她啊。
想到这儿,北沧忽然反应了过来。
“怎么了,北少不是有话要说吗?”
看到北沧的样子,月流辉越发觉得北沧只是来找麻烦而已了,想此,他嘴边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故当北沧再看向月流辉的时候,月流辉那一副似笑却非笑的表情让北沧彻底没了继续问下去的想法。
“没什么,今日打扰了,月老板。”
北沧话罢,就转过身去,对身旁的银蒙说道
“我们回去吧。”
“好的,少爷。”
银蒙让开一步。
待北沧转身离开,银蒙也随之跟上。
那坐长台的妙龄女子——“玉姐”显然有些不太放心,她不禁担忧地开口道
“老板……”
“没事,你做的很好。”
月流辉眸子微眯,道,说完,他便也转身离开了,北沧么,看来他不在王城的十几年,这里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呢。
而早就离开如海酒楼的苏殇雪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个陌生不已的街巷中
“这里是哪?天隐?”
她转头看向天隐,却发现天隐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不知道……”
“看来,你们的确是第一次来王城啊。”
法鲁西跟在苏殇雪的身边,道。
闻言,苏殇雪将法鲁西从地上提了起来,表情冰冷
“你熟?那带路。”
“放开本大爷,你说带路就带路啊,本大爷不要面子的吗?”
法鲁西一边不满地挣扎着一边说道。
“行啊,你要面子那就继续陪着我乱逛呗。”
苏殇雪说完就手一松,法鲁西就从半空中毫无防备地摔落下去
“嗷呜~”
落到地上的法鲁西尖嚎一声,
“你个没人性的丫头,要放手起码说一下啊。”
“嗯?”
听到法鲁西的话,苏殇雪蹲下身子,歪头看着法鲁西,然后伸手戳了戳法鲁西的脑袋,嘴里只吐出了冷冰冰的两个字
“带路。”
她现在可没心情和法鲁西闹着玩,要知道,她们在这王城多拖一天,蓝晚的状况就更危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