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保持着姿势没怎么动,雪飘了进来,他就站里边去点,频频往书房方向投起视线。
“容家真是报了个好恩。”容栖讥讽一笑。
她听得太过沉重,走之前,站在门口,望着这茫茫之色,眼里没有聚焦点:“你为什么要为温月铺路?别跟我说什么她母亲做的事情与她无关,您还认着这个孙女的?”
也就是她才这般没大没小,容观山手放在膝盖处,轻缓捏着试图减轻点不适感,面上淡淡而语:“我自有打算。”
她目光稍稍冷了。
什么打算,包庇吗?接纳这个私生女。
不想再留下去,一出来,就看到靠在长廊红木柱站立的迟砚,他直勾勾地看着她。
容怀景没急着走,身后是软塌,坐得也不老实,右脚支起,手就横搭上边,修长的指尖抵着耳骨细细的银质链子,轻眯着眼:“老爷子,你这话说一半相当于没有说啊。”
要说容观山唯一不满意他的一点,就是这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姿态,说他迷恋红尘吧,却没有在哪个姑娘身上栽过,说他清心寡欲吧,也没见哪天离开过姑娘。
容观山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我说的是实话,只不过有些真相,我说出来你们估计信不信都是回事,还不如你们自己去查。”他撑着拐杖站起来,有些吃力,他不喜人搀扶,不想别人把他当成一个废人:“你妹妹那里你看着点,那个私生女的事情别让她脏了手,我会给你们交代的。”
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懂,这个事情不用他说容怀景都知道,容观山这个人护短,他也是,故意问了句:“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老爷子拐杖扣在地上的声音很响,书房里点的是烛灯,半隐可见当年拥着风光的侧脸,他冷冷嗤笑一声:“我的手段你见得少了?要不是现在这个世道不允许——”他走远,故意停顿了一下,在迈出门之际,声音又响起:“早在她进入京州的时候就不会活着了。”
容家狠啊,那是真的狠,不是说笑的。
以前云重青却说:“容观山,其实你是个好人。”
看吧,你都说了其实。
在容家,当好人,命不久的。
他又不是没试过。
容栖没待容家,她在外面有好几处房产,只是很少出去住,说了个位置,坐副驾驶上没再出声了。
迟砚开的车,也不多问,趁着等红黄绿灯的空隙,握住她放膝盖上的手,捂住:“冷不冷?”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