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湿润的空气久久氤氲着雾气尚未散去。
砚溪堂内,烛火通明,许是亮了一夜。
“姑娘,早膳已备下,可要用些?”
初晞将一小碗粥就着些许点心至于桌案之上,另斟了一壶青山醉于暖炉上温热着。
“侯爷起了么?”苏越伶立于妆镜前仔细绾着衣袖上的扣子问道。
“听泽渊哥哥今早来说,说是侯爷昨儿夜里彻夜未眠,才又在书房里看起了兵书。”初晞欠了欠身说道。“姑娘今日的穿扮可是素净了些。”
“你又不是不知,素日里我自是习惯这般素净样子的,要那副浓妆艳抹的样子作甚,”苏越伶仔细打量着妆镜中的自己,对于今日里自己的一席装扮很是满意。
“对了,泽渊哥哥说今日他随侯爷一同出征,因着不让姑娘置身于生离死别的氛围里,故此只说今日姑娘不用跟着一起去校场送行了。”
“知道了,你同泽渊说一声,就说让侯爷往砚溪堂内一叙,我且有话要同他讲。”苏越伶绾好扣子后径直于桌案前坐了下来,仔细小抿了一口点心于嘴里咀嚼道。
“是,初儿这就去。”初晞这才领了话退了下去。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苏越伶晃眼一瞥那杯身的文字,不觉陷入沉思之中。
“姑娘,侯爷到了。”
不过片刻的工夫,只听得初晞于门口回禀着,上官瑾年已然驻足于砚溪堂外。
“进来吧。”
苏越伶抬眸望去,只见得上官瑾年着一袭单绿色罗团花色战袍在身,腰间系有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脚上蹬的是一对嗑瓜头朝样皂靴,手里执有一把绢织的西川扇子。
“你今日倒起的挺早。”上官瑾年徐步进来说道。
“比不得你早。”苏越伶掰碎了些许点心置于碟碗中说道。“听泽渊说,你昨个儿夜里一夜没睡?”
“嗯……今日乃出征之日,大敌当前的,我如何能寐。”上官瑾年垂眸不语。
“这怎么能行,出征打仗且不说不是一朝一夕间的事,你这般夜不能寐的,仔细小心了些你自个儿的身子,可别弄垮了才是。”苏越伶拿起汤匙细尝了一口粥说道。“出师未捷身先死,可不是什么划算的事,何况你这还没出征呢。”
“不妨事的。”上官瑾年抬眸望了一眼面前的苏越伶淡淡说道。“你今日里的装扮,似是与往日有些许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