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消融,大地回春。之晴又收到白瑄的来信,喜出望外。此时,喜悦的还有韩峥。“太好了,含玉在日本联络了同兴会,他们愿意协助我们。含玉说,天下到了非变不可的地步,如朝廷不让步,那大家就举事还百姓一个安乐天下。”张掌柜有些疑虑,“举事必用武力,我们都是一介书生。”
“书生亦有剑胆琴心之人,同兴会已与湖广地区联合了一批有识之士愿意赴汤蹈火。含玉与我藏有一批火器,只是现在还需扩大师资教授学生射击防身之艺,坐而论道不如身体力行。另外,要联络资金再购买些火器。”
韩峥在旁说着,张掌故一一记下,“我明天就去见周楠。那江先生那边,要跟他说吗?”
“不必了。”韩峥迟疑了一下,“我不想他卷入这场纷争,是我托他下水,我不能再让他失了本心。”
自打林思齐得了那两把手枪,郑广亮顿生疑窦,他总觉得秀坊内肯定有人与林府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在一次小月送绣品上门时,偷偷告诉郑广亮,有次她离开秀坊比较晚,看见秀娘在舞乐坊包厢内接待了两个洋人。但包厢在楼上,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她便一直躲在舞乐坊外墙角里,等他们出门,果然夜深时,两个洋人出来了。只听到秀娘说,她会把事情办妥,也听得她喊其中一个大胡子洋人叫“乔治”。郑广亮佩服自己妹妹的勇气和智慧,他再三叮嘱小月不可再做如此冒险的事。
林思齐自那以后更加得意忘形,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大发雷霆,把厅内杯碟摔了个粉碎。“我去他大爷的,此仇不报非君子!”林思齐一上午在骂骂咧咧,郑广亮大老远听到声音赶来。看见林思齐气得又是跺脚,又是摔东西,一旁有一人吓得哆哆嗦嗦。林思齐一眼看见郑广亮,叫住了他。“你,你,”他仍上气不接下气,“给我办件事。”
“什么事?”
“帮我抓个人,把那个乔治给我抓来。死洋鬼子居然敢吞大爷我的钱,我让他有钱拿没命花。”他咬着牙恨恨说道,“限你三天时间,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郑广亮心里咯噔一下,那不正是前阵子小月在舞乐坊看到和秀娘在一起的洋人吗。他只得领命。那个哆哆嗦嗦的人走出来,被郑广亮一把拎到旁边。那人名叫陈金旺,本来在广东跑港口,跟洋人熟络了以后,会说一口洋文,被林思齐拿到当翻译了。他说,林思齐跟洋人之前一直在做买卖,本来按照规矩,他带着一帮兄弟去码头仓库,跟洋人交易,没想到对方亮出十几支枪对着他们,不仅把钱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