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三年,凛冬已至,寒蝉凄切。
阴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刮进阵阵刺骨的寒风,如厉鬼咆哮凄嚎,一个满身伤痕的女子缩在角落里,被重达百斤的铁链锁着,上面布满了锋利的倒勾刺,微微一动痛楚万分。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瘦小的婴孩,咬开自己的食指,将新鲜的血液点在婴孩嘴唇上,婴孩因发烧烧得满脸通红,气若游丝。
牢门突然被大力打开,一脸横肉的狱卒走了进来,揪着女子乱如枯草的头发,胡乱一抓拎了起来,露出衣服之下,左胸处狰狞的伤口,心口的肉向外翻卷着,隐约能看到有蛆虫蠕动。
狱卒掏出剜片刀,狠厉捣碎伤口,鲜血肆意而出,很快盛满了一碗。
楚紫宁痛苦的呻吟了一声,额头泛起薄薄冷汗,空荡荡的裤管在地上摩擦,拖拽出一道道暗红的血迹。
“手脚麻利点,皇后娘娘还等着用楚庶人的心头血呢。”站在外面的太监不耐烦催促着,每天这个时辰他都来取,日复一日三年了。
“快了快了。”狱卒倏地松手,楚紫宁狼狈摔在地上,喉头翻涌出血腥,可双臂没有松动一分,紧紧护住自己的孩子。
一双精致攒着东珠的绣花鞋,出现在楚紫宁的视线中,她缓缓抬起头,看到正红宫装的衣裙上,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
楚怜心款款而来,珠光宝翠的她,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瞥见楚紫宁怀里喘气微弱的孩子,讥笑出声,“啧啧,那块肉还没死么?”
楚紫宁拖着残躯坐好,将应儿往身后藏了藏,浑浊的眼眸中充斥着戒备,“你来这里干什么?”
三年前大皇子被皇上定下结论,是皇后与人偷情所生,非皇室血脉,不久后一道圣旨,她被废后,昔日的庶妹成为中宫之主,而自己却沦为阶下囚。
“皇上为我汇集天下名医,已经将我体内的秋水毒,解得七七八八了,皇上说不再需要姐姐的心头血,必杀之永绝后患,所以今日妹妹特来送姐姐上路。”
楚怜心娇媚的声线,丝丝缕缕钻进楚紫宁的骨头里,若不是她的血液里,含有天下医圣物白离果,能遏制楚怜心的秋水毒,她也没命苟延残喘到现在。
“父亲尚在!楚家军尚在!君逸他岂敢动我!”楚紫宁厉声喊道。
只要楚氏一族还在,父亲就会想法子将她从地牢中救出,她与应儿就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这是唯一能支撑她活下去的念头。
楚怜心猩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吐露出残忍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