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赋听到那家女儿二十六岁时,无奈地叹了口气,便递药方边道:
“他婶子,我今年都已经四十了,何必糟蹋了人家闺女。”
“哎哟,”张婶子和被踩了尾巴似的叫了一声,接过药方道,“四十怎么了?上个月恩国公刚过完六十五的寿,就续弦了一个十八的新夫人,”
“……婶子前儿不还骂恩国公老不羞吗?”
“那是恩国公逼娶的,李大夫怎么能比他?那家女儿是听过你名声的,她愿意,父母也高兴,才会托我来说媒的。”
“我是四十岁的鳏夫,真娶了人家姑娘,与恩国公何异?”李赋摇摇头,坚决不同意,隔着屏风略高声道,“陆正,快来给你婶子抓药。”
有年轻的男声自帘子后的后堂应声,话音将落未落时,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人从后面端着一簸箕晾好的药材,挑帘子到了前店,第一眼先看见了坐在门边的李娇儿,怔道:
“大妹妹?今儿怎么回来了?几时到家的?”
他便是李赋口中的“陆正”,本命郑小西,字陆正。
屏风后的李赋听见,忙转出来,果见自家女儿坐在门边偷笑,便知道她听到了刚才的话,不好意思起来,假装板着脸道:
“娇儿,怎好这等不声不响的行事?没个规矩。”
“爹,张婶子,六哥哥好。”李娇儿已经起身施礼,笑道,“我刚回来,不敢扰了父亲的正事,所以没做声。”
张婶子对着李娇儿满面含笑,迎上来蹲身礼过,口中道:“哎哟哟,夫人安,怪道老妇今早听见喜鹊叫呢,敢情是见到凤凰了。”
她又不傻,不会当着人家闺女的面继续给人亲爹说媒。
李娇儿也不生她的气,只笑对张婶子道:“婶子今儿是来抓药的?如今快到暑热天气了,婶子要保重好自己。”
她倒希望父亲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伴,但也知道父亲很难也不想多走一步。
当初娘在世时,爹从无二心;如今娘没了七年,爹依旧念着娘,不肯续娶。
李娇儿自幼看见的是父母之间的深情与思念,便总望着自己的婚事也如此。
谁料,她以为的良人,不过是孽缘罢了。
她这一思想,眼底便又多了伤感。
对面的张婶子极会看人,见状心下一猜疑,却没点破,只道:“多谢夫人记挂。夫人这好容易回来一趟,该和李大夫叙叙天伦,老妇人拿了药走,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