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出现,没有陈国人,也没有褐衣人。
而陈娘子该是如她猜测,是陈国探子。
李娇儿第一次见这种银哨子,是一次郡主正月里办宴,请了许多夫人小姐,其中有个城门营骁勇将军家的小姐,身上就配了这样的银哨子,还炫耀说是褐衣人联络互通之物。
李娇儿并不知此物有什么了不起的,但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都很羡慕,还有人说两句酸话。
不到一个月,她就听说那骁勇将军犯事削职,诛三族。
就是因为那个银哨子。
李娇儿莫名,郡主和她说起此事时,语带讥讽道:“那银哨子并没用处,真出事的时候哪个来得及吹它?不如直接吹口哨,还快些。”
“那为何会这样?”
“褐衣人说是归城门营统辖,实则为陛下亲兵……因此有那哨子,就意味着简在帝心,别人要高看一眼的。”
李娇儿还是不大明白。
彼时,孝惠郡主拉着她的手,低声教她:“我的那位叔父,擅用人却多疑,不算大气。既然简在他心,又怎么敢把他的心意,晾到太阳底下?那可要把他心意晒化了。”
薛镇那年正月刚从边境奉诏回京在家,郡主说这话的时候,他刚好进门,皱眉道:“母亲,慎言。”
孝惠郡主嘻嘻哈哈地丢开这话,拉着他坐下,非他们夫妻陪她吃饭。
李娇儿记得薛镇那天晚上吃得很少;也记住了那银哨子没用也有用。
但昨天,薛镇轻易地将它放在石桌上,没有嘱咐提点,就是让她收好。
现在,李娇儿摸着荷包中的哨子,感到重的并非是薛镇的心意,而是他的心计。
他一早就知道陈娘子是陈国探子,也一早就知道陈国人要的是什么,但他仍敢将她带进侯府。
因为郡主祈福去了,府中包括她在内其他人的安危,薛镇不在乎。
只有做出中了美人计的姿态,才能让陈娘子有接下来的动作,他才能将人一网打尽。
自己是他勾陈国人的饵,陈娘子进府时她是,自己离开侯府,依旧躲不开。
荷包中的哨子,暗中藏着的人,看似是他昨天居高临下的安慰和施舍,其实只是给她这个饵套上的枷。
所以瞧,她遇见了个重伤的人,却没有人出来防着她遇到危险。
因为她的安危不重要,能不能引来陈国人,才重要。
李娇儿收回目光,放开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