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薛镇,更觉薛镇这人,其实很容易评价。
不过四个字:表里如一罢了。
他连对自己的不屑、轻视与厌恶,都不以时移势易的一而贯之。
还真的与杜昼很像。
也许就是因为他体内的的一抹杜家骨血?
秦乐听得玄之又玄,懵懵懂懂,嗤声笑道:“你又不怪他了?倒给他说话。”
李娇儿摇头道:“我不是给他说话,师姐,我是觉得我可以学学他的为人。”
以前她只和别人一样,感慨薛镇功绩,到今日她琢磨的,却是薛镇功绩的背后。
“你可拉倒吧,”秦乐立刻摆手,“学那薄情寡义有什么用?”
李娇儿无奈地叹气。
得,合着她白说了。
但是因为秦乐心疼她的缘故。
她丢开薛镇不提,只撒娇地靠在秦乐身上:“师姐,今日下午我同你去吧,我既然要好好学咱这一门的手艺,就该从头学学。”
秦乐一笑,推她道:“可别,那地方在青庄,我可不敢带你去。再说了,我如今听你说出城都心慌,世子夫人今年流年不利,什么小人都敢来犯,你还是好生在家里呆着吧。”
见李娇儿不服气,秦乐继续劝道:“况学咱们这一门手艺,哪儿来的上手就学丈量?你也是想瞎了心。下午师祖母会来给嫁妆描金,还有傅翰林家要打的新样拔步床,今儿选料开工。你啊,就去给老师傅打下手,开料去吧,做坏了,可要按照规矩赔钱的。”
李娇儿笑出声来了,指着师傅工匠吃饭的那屋道:“师姐去问问,那些老师傅敢让我开料不?前些日子给我爹做药柜子,他们一个个盯着看,生怕我做坏了木头,何况别人的东西?至于描金雕刻我倒是做得,但外祖母总不肯让我多做,怕我累坏眼睛。”
秦乐笑得得意道:“那我不管,你说了要从头学的,那求得师傅们给机会,照样是修行。也就你是小东家,不然换了学徒进门,先要磨一年刨刃锯口,端茶递水,连墨线都不会让你碰的。”
李娇儿冲着她吐吐舌头:“是,都听师姐的,那我今儿下晌就去给老师傅打杂。”
“这才对。”
她们二人正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侧室前,偏前面的小伙计又急忙追了进来,为难道:“小东家,四掌柜,前面又有贵客到了。”
李娇儿和秦乐停步,无奈地对视一眼。
“今儿是怎么了?贵客都赶着饭点来,”李娇儿问道,“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