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恳切,而是隐隐有威胁之意。
他们齐家的确是仗着背后有人才能坐稳安化郡;而今日他的所为也确是受人指使,要给薛镇添些麻烦。
并非因为薛镇镇北将军的身份,而是因为他带来的民户和民夫。
只他没想到,三年以来对他们齐家都算客气的薛镇,在齐家施下马威试探的时候,直接撕破了脸。
看来父亲所虑没错,薛镇这次回来,就是要动摇他们这些士族大户在北地的根基。
薛镇迎着齐赟的目光,一贯温和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反问:
“既然是齐郡守的马,怎么是你兄妹二人上了街?齐赟,齐姑娘,依着大昭律令,你们可以用马吗?”
他说着,忽然又指向了李月娇。
“即便是我家夫人,到了安化郡,因为不住在将军府,出门逛街也是靠走的,不能用马,二位如今干犯国法,本将虽管不得地方事务,难道还征不得你齐家的两匹马吗?”
李月娇本在一旁品着齐赟的话,留意他的神色变化,在心中盘算着局面,忽然听见薛镇点到了自己,还是这等无甚道理的吹捧,脸颊顿时红了起来,只能厚着脸皮,以手帕捂脸,谦逊地笑道:
“世子不必提我,妾是世子妻子,也是大昭臣民,同世子共受皇恩,世子行事周全,妾自然也要萧规曹随,既不能负皇恩,更不能让世子脸上无光。”
不要钱的便宜话说得顺嘴,心觉丢人。
李月娇的脸烫得厉害,她毕竟才十八岁,脸皮薄,颂恩的话说到最后,语调走音了。
薛镇此刻一门心思对付齐家兄妹,对李月娇的厌弃少了很多,是以觉得李月娇很有慧根,扯旗演戏的急智,不比庙堂上的老大人们差。
难怪母亲总对他说,“媳妇儿虽然性子疏散,却很聪明,若肯学,堪当冢妇。”
他冲着她赞赏地笑了笑,可惜李月娇手帕遮脸,没看见。
他莫名失望,再次看向齐家兄妹的时候,神色又严厉起来:
“二位可听明白了?难道二位不是我大昭臣民?”
脸变得又快又无常,话问得又狠又诛心。
他们夫妻连陛下都搬出来了,齐赟无可奈何,只能放开了马缰绳,眼睁睁看着自家爱马被人带走。
齐小姐见齐赟无言,她也不敢说,只怨怼地拧着帕子,盯着薛镇,泫然欲泣之余,又恨极了李月娇。
拿腔作势的,算什么东西?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