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娇垂下头,抓着斗篷的边缘,揉着这件斗篷极好的大毛。
“世子,我们现在要去审问吗?”她没有解释自己的话,而是问他。
因为之前他们就说过这件事情了,薛镇对她的信任与不信任,她摸不透也想不明,便不愿意继续去想。
只是即便到了今日,事有临头,听着薛镇事无巨细、毫不隐瞒的相告,她仍忍不住想要看看他的心,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她与他之间,这诡异又好笑的关系?
但不管问不问,李月娇都认为自己生了这问题,起了这念头,足够可笑了。
薛镇没有等到她解释,但转念明白了她想问什么,一时无言。
他若告诉她,今天说这些,不过是不想看她钻牛角尖埋怨自己,她会信吗?
他觉得李月娇会信的,但自己却说不明白,自己为何不想见她如刚才那般失落委屈。
他索性自己开口解释了:
“你会涉于六族诸事,归根结底是因为我。况且我既然将此事说得极大,更该和你这个当事人解释清楚,免得你不知如何应对,失了稳妥,会出事的。”
他说话的时候,李月娇已经抬起头,继续瞧他的眼睛,眼中带了疑惑。
应着她的目光,薛镇忽得感到,自己说多了。
李月娇并非当事之人。
因为秦乐的缘故,李月娇绝不会许人传今夜之事。
依着李月娇的身份,自己就算借题发挥到将齐家说成当夜就要打开城门迎贼,也不会有人想找她对峙。
自己胡乱解释出的话,自己琢磨都是漏洞百出的,何况别人?
薛镇沉默片刻,方才道:“昔日旧事本就牵扯你的精力,那边还不知何时会寻上你,因此如今找上你的人和事,我都要留意,细细分辨究竟是否与他们有关。夫人的身份,到了安化郡便不可能不与六族产生纠缠,但此为我之故,因此我当然要做在前头,免得错综复杂之下,反而让你误判了形势。”
这回说到最后,薛镇自己都被自己说服了。
李月娇看着他左支右绌想理由的模样,不由抿嘴笑了,眉眼也舒展开来了:“是,我晓得了,那现在,要去审问那些人吗?”
若为这个,她知道此事是齐芷青一人为恶,而薛镇也只消告诉自己此事确与那些人无关就好,也不必同自己解释那么多的。
所以他真是怪人,不十分信任自己,又总对自己这么多话,说了还要解释。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