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是薛镇进来了,他的反应竟然和孟靖衷一样,脱口而出道:
「世子,世子难道是来杀我的?」
薛镇看着他,叹了口气后,直截了当道:「褚先生,陛下康健,太子也并未因此次的事情获罪。」
褚睢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瞪大了眼睛看着薛镇:
「世子,世子此话当真?」
「事已至此,我何必诓骗先生?」薛镇关上门,站在门边,将手中的茶壶放下,「我与先生,有六年未见了吧?」
褚睢心中正慌乱不定的时候,忽然听薛镇叙旧,不由呆了呆,警惕又不无讽刺道:「世子身份贵重,又驻守边疆,褚某不过区区文臣,又怎配与世子结交?」
薛镇未在意他的嘲弄,只继续道:「小时候在御书房读书时,还跟着先生学过几天春秋,做过两篇文章,如此算来,先生与我有半师之谊,所以先生这样说,可是折煞晚生了。」
褚睢愣了愣,不由笑出了声。
他不再缩在墙角,而是在床榻上坐正了,理着衣服,又是副文人傲骨的模样,道:
「世子真是玩笑了,小臣那时也不过是得关先生的推荐,有幸给太子讲了几次课而已,而世子彼时也不过是陪读,统共相识没有三个月,世子又何必和我叙旧?」
薛镇看向他:「是啊,关先生……可惜了。可惜如今太子府中,不论是先生辈,还是奴仆走卒,一百多人,我认识的人,与我还有旧交的,连同先生不过五个人而已。」
褚睢沉默了。
这几年陛下对太子多有苛责,以至于太子府中人或获罪,或远走。
就连眼前这个世子,与太子的关系都疏远了。
薛镇如今无法久站,便坐在了椅子上:「我知道先生不耐烦同我叙旧,那我便不绕弯子了,先生此次来寻我,究竟是谁的旨意?」
正感慨的褚睢被问得一愣,道:
「世子何出此言?」
薛镇直视着他:
「先生,我既然会如此问,自然是已经知道了答案,先生又何必骗我?」
褚睢看着薛镇坦诚的眼神,渐渐冷静了下来,确定道:
「原来世子是从京中回来的?褚某还当因为敌国来犯,世子军务缠身,才一直不肯来相见。」
薛镇笑了:
「大人对外面的情况,有所了解?」
褚睢叹道:「敌国犯边的大事,看守的人难免议论,自然会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