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一跳,她这是把人家家里的阴暗事给掀开了呀!
陈姑娘的表情僵在面上,赶紧把她的衣袖遮了下去,可听戏的位置都挨得近,那触目惊心的一幕落进了不少人的眼底,皆是掩饰不住的目瞪口呆。
好好的闺秀,如何手臂上都是淤伤?
大庭广众泼人一身水又揭了人家家里的阴私,当真是失礼至极,怕是这会子姚氏只想把陈家的人都赶出去了。
陈候夫人冷着脸匆匆过去,与繁漪好声好气的说了些好话赔罪,瞪了庶女一眼,叫老妈妈把人先带回去,再拿了上好的烫伤膏来。
繁漪只含了一抹包含而懂得的微笑说着不介意的话,那笑色怯怯的,似被雨水敲打的花枝,柔弱的盈盈不胜一握:“擦了药就没事了,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陈侯夫人瞧着她那楚楚而得体的乖巧样子,心里更是怜惜内疚了:“好孩子,别怕,待会子叫家下拿了膏子来,都是宫里贵人用着的,一定不会留疤的。”
慕静漪不过是想出出气害她丢个丑,哪晓得竟闹了这么一出,眼看着嫡母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闪过的阴沉,背上不住沁出冷汗来。
剜了慕静漪一眼,姚氏赶紧过来好言安抚细细宽慰,面上一派嫡母的慈爱与心疼,可纵然她的城府再深也架不住此番突如其来。
繁茂的枝影摇曳在地上晃动如无规则水流的阴影映在她眼底,冷的几乎要滴出水来,“还好还好,衣裳厚没烫出水泡来。”
繁漪浅浅一笑间有些苍白的柔弱,一双沉幽的眸子里只剩了可怜,忍痛低低道:“夫人别担心,我没事。我先回去换衣裳,夫人去招呼着客人吧!”
姚氏喊了何妈妈陪着回去,又叫小丫头去观庆院里拿烫伤膏。
既然慕静漪和那陈家姑娘竟是白送了机会上门来,那她就只能顺水推舟了。
也不白挨了这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