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一凝眸,神色似秋日斜阳下的衰草沾了露水的寒意,执了姚意浓的手缓缓站了起来,冷笑一声道:“县主可知是什么毒药?”
姜柔的目光不经意的从繁漪面上掠过,眼底有一闪而逝的通透,旋即掀了掀嘴角道:“前头孙太医验了,是‘广合川’,我方才进来问了这里的女使,却是与怀熙中的同一种毒药了!”
文心指了门口被制住的红荷道:“没错,在她那处确实也搜到了此毒!”
被风扬起的堆雪轻纱遮蔽了一片半明半暗的阴影落在楚大夫人面上,阴晴不定:“原当秦大夫人左赔笑脸右说好话的都是一番好心,倒是看不出来一副和顺慈爱的面孔底下,竟是打了这样好的算盘!”
“秦家若真是不甘心断了这样好的姻亲,自管摆明了同洪都督与洪夫人说个明白,把你们秦家女塞进来做了继室便是,偏生做出如此下作的算计,叫人不齿!当我楚家门户低,是好欺负的不成!”
李夫人望了眼楚大夫人,是满目的感同身受:“险些掉了旁人的算计,咱们就成了冤家!”
精厉的眸光一转,死死冷冷盯着钱夫人和闵三奶奶的面上,“污蔑我李家未来儿媳的名声清誉,只叫人以为她与慕姑娘不和,便有了杀人栽赃的理由,好给你们背了黑锅了!”
闵三奶奶到底年岁轻,也不是世家大族出身,被李夫人如此阴翳翳的眸光一盯,整张脸便如被泼了盆滚水一般,滚的通红,攥在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绞碎成渣。
钱夫人妩媚的眉梢漠然一飞,浑不在意李夫人的怒意滔天:“他秦家的算计是他秦家的事儿,我亲眼瞧见的事儿却不是给人做了靶子的!可不受旁人平白无故的泄愤!”
转眼瞧了闵三奶奶一眼,仿佛是怒其不争,嗤了一声道:“你也没说什么,怕什么!当时就那么点儿的线索,咱们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有什么不对!照这么说来,以后遇上这种腌臜事儿,为了不被人乌眼儿鸡似的盯着,莫名其妙当了坏人,便什么都不说,便由着事情变得复杂没得推进下去么?”
一旁一直沉默着的几位夫人照旧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