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丝的疑惑:“你想让他死?就在午晌的时候,你还很欢喜的等着他来娶你。”
那一句“欢喜”击碎了双喜的神智。
繁漪似乎能够看到她的魂魄被一双无形的手在狠狠拉扯,几欲撕碎!
乌沉沉的浓翳积郁在双喜眉心,越来越暗,带着电闪雷鸣的恨:“被他骗,是我的错!不知检点,是我的错!可凭什么他骗了我的清白、朝我下毒灭口却还可以好好的活着,凭什么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当他的管事!凭什么!”
繁漪支颐看着她通红眼底风卷残云般的恨意,连怜悯亦是薄薄的:“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也听到了,这意图毒死你的蜜饯是他托旁人买的,你没有证据证明毒就是他给你下的。”
双喜狠狠一窒,仿佛被人无助了口鼻,所有的痛苦与痛哭全都凝结成剧烈的悲呛,
她有悔。
可是来不及了。
她知道凭自己不可能把那个人渣如何,很可能最后还是死在他的手里。
能做的只是匍匐在主子的脚下,哀求她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为自己做主:“郡君……奴婢对不住您,险些连累了行云馆的名声,可您、您瞧在奴婢伺候一场的份上,求您为奴婢做主,求您杀、杀了他!您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啊,如此品行的管事怎么能留着!不能、不能留他再去祸害别的女使啊!”
繁漪缓缓扬了扬眉梢,似乎觉得有几分道理,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摆了摆手:“送出去吧!”
双喜僵着面孔,是绝望到了极处:“郡君!”
晴云的手轻轻搭在双喜肩头,微微一用力,分筋错骨的力道轻易便阻止了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安安静静出去吧,离了行云馆,没有人会护着你了。若让他知道你还活着,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能甘心死在他手里么?”微微一顿,“既是人品低劣之人,终究有一日会死在他低劣的手段里。”
几乎错位的肩膀让双喜痛的头皮发麻,牵连着小腹一阵阵紧缩的坠痛,狰狞了清秀的面庞。
可是她品出了晴云话中含义。
是了,不管她是不是主子近身伺候的,他韩秀禾敢把手脚动到行云馆来,主子怎么肯饶恕他!
陡然扬起的笑声里充满了肆意的痛。
下一瞬却抵抗不住黑暗的召唤,晕倒在地。
韩秀禾极力镇定的出了行云馆,远远躲在离后门处不远的一颗桐树后,亲眼看着行云馆的粗使婆子把一卷破席从后门拖出去才真的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