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藕片口感脆嫩,浇上熬的浓稠的深紫色梅汁最是开胃。
繁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转头去看丈夫,微拧的眉心显得可怜兮兮:“再吃一片,就一片。”
琰华稍微动摇了一下:“那、就一小片。”
然而春苗小丫头很不好说动,竖起手指晃了晃:“不可以哦!”
繁漪嘟了嘟唇:“……”多了个管家婆。
不过也知道她们都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自然不会真的生气了。
春苗胖乎乎的肉手手轻轻抚了抚心口道:“其实这会子想起来,我还是感到后怕,咱们身边竟埋了这么一颗棋子。当初查底细的时候竟然都没有发觉。可见侯府里还有多少咱们察觉不到的黑手,等着随时伸出来害人呢!”
初夏的夜如水凉。
月光静谧地铺满了亭台楼阁的每一个角落,一丛丛绯红的海棠花静静而开,绚烂至寂寞。
繁漪沉幽的眸映着那抹冷冽的绯色,扬了一抹慵懒笑色:“姜元靖绝对不会只是在前世子死后才生出的野心,这样的黑手在这座府里还多的是。”
琰华看着妻子,关于这一点,他们两个是没有讨论过的,但很显然是想到了一处去了:“端看这两年来一次又一次的主动算计就可知,坐等机会落到头上,绝对不是姜云靖的做事风格。”
晴云和春苗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之色:“所以,有可能连前世子都是他杀的?”
繁漪搁了勺子,端了木樨映月纹的茶盏慢慢吃了口清水。
指腹闲闲抚着杯盏釉上彩凸显的纹理:“我也只是猜测。不过这世上有的是让人死于无声无息的办法,前世子不就是看遍了名义都没有查清病从何来么!”
是当初去吃席回来堵在正阳街时,坐在马车内无聊,撩了车帘无意中瞧见街边铺子里摆放着的。
就那么一眼,琰华便放在了心上,下衙回来时给她买了回来。
釉上彩在如今繁复而讲究的烧瓷工艺中是最不值钱的,只是她喜欢这一套茶具的花纹,也喜欢送她茶具的人,所以偶尔会拿出来用一用。
琰华看着她的指腹慢条斯理的抚触这木樨纹,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脑子里就开始胡思乱想了。
忙端了清水也吃了两口,轻咳了一声道:“当初送慕文渝上路的蚀心草就是个好东西。”
繁漪看着他:“怎么了,嗓子里不舒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