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甜蜜又陌生奇妙的感受会在往后的岁月里化作一汪忧愁的湖水,彻底把她自己淹没。
南宫翎此刻忽然明白,令她自己着迷的,不是那一柄刀,而是眼前这个人。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不论怎么看,都很好看,都很赏心悦目。因见着一个人而心底有如此的忐忑与欢喜,这在她,定还是未曾有过的经验。
她的眼睛,她此时的心境,都月光似的朦胧起来了。她像是要跌入梦中,是沈遇的话,把她惊醒过来。
“姑娘,你是看也看过了,这下该放过我了吧。”沈遇催促道。
这个还不知少女心事的少年。
这个还不解风情的呆子。
此时正月白风清。
南宫翎怎么会放过他呢?一辈子都不会再放过的了。沈遇发觉,南宫翎像是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沈遇道:“姑娘到底在想什么?”
南宫翎不答,抬起头,朝他嫣然一笑,反问道:“你是要到哪里去?”
沈遇摇头。他没料到南宫翎突然这样问自己,而且他也实在未想到要往哪里去。
南宫翎不解地道:“你是说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沈遇只好承认。
南宫翎笑道:“一个一直在赶路的人,却说自己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这话一经她说出,沈遇也不免觉得确有几分荒唐的意思。但他是真的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南宫翎接着道:“我还以为,你是忙着赶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呢。”
“我既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也不赶去见什么人。”沈遇这话,说起来老实巴交的,南宫翎心底却越发觉得他这个人很有意思,痴痴地笑了一下,望着他道:“你既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但总该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来的吧?”
沈遇当然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他道:“我从一个岛上来。”他已收起了刀。
南宫翎道:“一个岛?什么岛?”她很好奇。
沈遇道:“激流岛。”
南宫翎自然觉得这岛的名字好像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她努力回想了好一阵才惊道:“激流岛?你可认识铸剑大师司马长风?”她终于想起来,激流岛,激流岛就是铸剑大师司马长风隐居之地。
沈遇心底大为吃惊。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非但一口叫出他师父的名字,还知道他师父的隐居之所!而他师父生前说过,中原几乎无人知晓他隐居在激流岛的。这个女孩子怎地竟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