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凝固,月之骞率先反应过来,无情地将钱香香推到地上,随后,又嫌弃地脱下外衫甩到一旁。
大长腿一迈,瞬间来到月婉安身旁:“婉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地上的钱香香龇牙咧嘴地爬起,泪水顿时爬上眼眶,仿若看负心汉似的望向月之骞:“王爷……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
刘桂花看着孙女的演技,在月婉安身后偷偷地冲她点点头,为了日后的福分,被王爷推倒算什么,乖孙,你做的非常棒!
月之骞急了,拉住月婉安的双手,声音中都带着几分焦急:“婉安,你相信我!”
“哎呦呦~我们香香的命真苦啊!怎么被王爷抱在怀中了?你可知道这是大罪啊!”刘桂花也加入戏精对抗赛,拍拍钱香香的后背,乖孙,看我这老戏骨给你演示一遍。
“王妃,您千万别怪我们香香,我这乖孙啊,向来听话,如果不是王爷叫她进来,她是万不敢走进这正房的!”
“对,王妃,您听我说!”钱香香拿过绣好的外衫,用力地抖了抖:“您看,这是王爷之前吩咐我为他绣的衣衫,说是王妃您不会做手工活,从外面买的那些衣衫王爷又不喜欢。”
“原本我是想拒绝的,因为这衣衫之事,应该由王妃您来完成,但王爷他言语之间尽是对您的……哎,这话我不好说。”
月婉安看着面前滔滔不绝的钱香香,微微皱眉。
“后来,王爷命令我必须帮他绣这外衫,还让我尽快给他送过来,我毕竟在王府做工,也就只能听命而为。”
“今日,我终于赶制完成,本想着给王爷送过来,就回去当差,我还和小翠说马上就回去跟她一起打扫后院,可是,呜!”
钱香香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噼里啪啦地落下来:“可是,王爷他竟然……竟然握住我的手就不放!还说早就相中我,要我无名无分地跟着他,我不肯,王爷竟然要来……呜!”
月之骞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两人,面色凝重,“钱香香,你敢污蔑本王,三十大板立刻执行!”
话音落地,祖女俩嚎啕大哭,但混乱中带着秩序。
钱香香跪行到月之骞面前:“王爷!三十大板可是要出人命的!您不能这样对我啊,虽然我不愿意无名无分地把自己给了你,但您也不能要我的命啊!”
刘桂花则跑到月婉安身旁,拉着她的衣袖:“王妃,求求您救香香一命吧!我这孙女向来忠厚,绝不是那种勾引主子的人啊!为了王府的名声,我们愿意不声张,只要给我们香香一个名分就行!”
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见月婉安还在犹豫,再次开口:“如果我们香香真的有心勾引,那王爷早就把她给纳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月婉安勾唇:“是吗?”
“啊?王妃,您这话是……”
“刘婆子,我看你对自己孙女的魅力太~过于高估了!”
“啊?”刘桂花震惊,不对啊,你不应该是这个台词啊!钱香香也目瞪口呆,我觉得我还行啊!
“刘婆子,我仔细瞧瞧你的乖孙,左看右看也没看出哪点值得我夫君对她动心!”
“王妃,这话不能这么说!您还年轻,不了解,这男人啊,最喜欢外面的野花,俗话说得好,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呵呵,刘桂花、钱香香,我夫君什么品行我不了解吗?他可是连有权势的长公主、有才艺的余晚情等一堆天之娇女,都能一眼不看便拒绝掉的人,难道会在意你……”
月婉安望向钱香香,目光上下扫描一番后,嫌弃地摇摇头:“再说了,我和夫君是新婚,刘桂花,什么叫新婚懂不懂啊?”
刘桂花和钱香香楞在原地,月之骞听后,终于放下心。
月婉安笑着走到月之骞身旁,妩媚地靠在他的肩头,还偷偷地冲他眨眨眼:“夫君他昨晚又……哎!害得我今日早上又没有起来,你说王爷会看上你孙女,我看你们怕是在白日做梦!”
“可是……可是……”钱香香慌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刘桂花毕竟是老戏骨,继续咬牙硬撑:“那王爷为何要让我们香香为他做外衫?”
“哈哈!这句话就更可笑了!这几日夫君一直陪在我的身旁,哪有时间去见你孙女啊!”
“况且,你们刚来府上,恐怕不知,我夫君啊,最是挑剔,尤其是衣衫,别说是你连夜赶制,就是十个宫中最好的绣女连夜赶制,我夫君都瞧不上!”
月婉安拿捏着语调,再加上乱飞的小眼神,演技速成也不过如此。
“夫君,你说我讲的对吗?”
月之骞忍住笑意,冲她点点头:“果然是夫人最懂我!”
“哈哈哈,夫君你别怕,遇到这种企图用下贱手段,爬上侧妃之位的人,我来帮你应付!”
月婉安拍了拍他的俊脸后,傲慢地转过身,冲着门外大喊:“来人呐!”
一群小厮从远处跑来:“王妃,您有什么吩咐?”
“刘桂花、钱香香,污蔑王爷,还企图蒙骗本王妃,罪状已定,每人杖责三十大板,刑罚过后,立即扔出王府!”
“是!”
一声令下,小厮们跑到祖孙身旁,刘桂花和钱香香又哭又嚎,终于落下真心的眼泪:“王妃,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王妃,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恩将仇报、见利忘义,留你们这两个祸害,等着给王府找来祸端吗?快!把她们二人拖下去!”
“是,王妃!”
祖孙俩被拉出正房,月之骞看着得意的小家伙,上扬嘴角:“想不到我的王妃这么厉害!”
月婉安得意地昂起下巴:“那是,我可厉害了!”
祖孙俩被赶出王府后,王府终于归为平静。
戌时一刻,月亮升上枝头,花间月穿着长袍,蒙上面纱,将身上的半兽人痕迹隐藏起来,随后,在夜中前行,按照银粉的指引,来到王府门前。
“难道是人界的王爷?”花间月喃喃自语,没做停留,见四下无人,飞过王府大门,在府内开始乱窜。
正房内,月之骞在外间看书,月婉安在内间修炼,花间月悄悄落到窗外。
刚从窗户向内看去,就见月之骞突然起身,大步向她走来,花间月大惊,他怎么会发现自己?
没有时间犹豫,脚尖轻点飞出王府。
月之骞站在门口,看着消失在黑暗之中的身影,眉头紧皱,她如何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王爷,怎么了?”内间的月婉安听到他脚步急促,伸出个小脑袋好似在看热闹。
月之骞没回答,走到她身边,“以后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嗯!”刚又学会一招的月婉安得意地点头:“王爷,你就放心吧,我现在超厉害的!”
月之骞勾唇笑起,他的小家伙越来越可爱了。
第二天,因为大婚的休假期已过,月婉安有些不舍地同月之骞道别:“王爷,我去上学堂咯?”
“嗯,如果受欺负的话,记得同我讲。”
“好的,我一定会的,王爷你不用为我担心。”
两人依依不舍地在王府门前分别,月婉安坐着马上驶向书院。
刚一进入摘星阁,月婉安就察觉出异常,同窗们对她都分外热情,这也倒是还好,古珉磊傻呵呵地一直傻笑,也算正常,唯一的例外是刘忘尘。
刘忘尘好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似的,全程低垂着脑袋,一次都没看过她。
月婉安微微皱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甩甩头,算了,或许是她想多了。
午膳时,刘忘尘也一直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蒙起来,生怕别人看到。
月婉安碰了碰身旁的古珉磊:“珉磊哥哥,刘兄好像不太对。”
“嘘!”古珉磊急忙让她噤声。
“怎么了?”
“哎~其实这事啊,和你有关,你若真想知道,用完膳,我悄悄告诉你。”
跟她有关?月婉安快速地趴了两口饭后,跟着古珉磊走向凉亭。
“珉磊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我听说哦,刘忘尘那脸上的伤是被刘荣景和刘荣静打得!而且,据说打得还不轻呢,受伤最严重的地方都不在脸上!”
“啊?为什么?”
“好像是因为你嫁入王府后,刘荣景很生气。”
“他生气为什么要打刘忘尘?”
“刘荣景和刘荣静给出的理由就是,在你大婚那天,刘忘尘出席了婚宴,他就是故意想看刘荣景笑话!”
“哈?”月婉安震惊:“刘荣景和刘荣静为什么如此嚣张?还有,我怎么没看到他们俩身上有什么伤口呢?”
“因为刘忘尘不敢还手呗!”
“刘忘尘他为什么不还手啊?我上次在膳堂看到他打别人,不是很厉害的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古珉磊抬手摸着下巴,露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刘忘尘和刘荣景虽然都是相国之子,但他们一个是庶子,一个是嫡子。”
“就算是庶子,也不能说打就打吧?”
“哎~这个,你慢慢听我说,刘忘尘他这个庶子啊,和寻常的庶子还不同,他母亲是青楼出生,当初为了嫁进相国府,闹得好不痛快,连老相国都看她不起。”
“后来啊,刘忘尘的母亲又染上了重病,每天都要喝药,那药材甚是名贵,所以就是在用钱续命!”
“老相国本就不喜她,再加上每日都得往外掏银子,所以早就想把他们母子俩赶出相国府了,只是为了名声,才一直忍到现在。”
“是以,刘忘尘就算再厉害,他也不敢惹刘荣景和刘荣静,一旦他惹出点幺蛾子,老相国就会抓住机会,把他们母子俩赶出相国府!”
“这也太可怜了吧!”
“是啊,刘兄,哎……如果只他一人也就算了,还要带着一个重病的母亲,他哪有能力为母亲继续医治啊!”
月婉安眉头越皱越紧:“此事既然因我而起,那我就不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