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风仍然能隐隐约约闻到那丝透明清澈的茉莉香,像极了萧青山店里七窨一提的白龙珠。
他的小学就在萧青山茶铺斜对面,中午放学他便在店里的躺椅上打个盹,店内那时没有装空调,只有吊在天花板下有气无力打着圈的乳白吊扇。
炎夏把小小的店面晒成蒸笼,他在躺椅上翻来覆去,椅子上粗糙的布料在他身上磨出汗渍和红痕。
萧青山见他热得睡不安稳,就会放下手上的茶叶,搬张小木头凳子坐在他身边,拿蒲扇给他扇风。
虽然风依然是热晕晕的,可萧青山身上的茶香抹去了他身心的焦躁,他问爸爸,这是什么茶,好香啊。
“是白龙珠。”萧青山说。
“白龙珠?我只知道七龙珠,集齐可以召唤神龙的那种。”
“每年夏季入伏之后的茉莉花经过严选,与精挑出的大白毫茶花拌合,茉莉吐香,白毫吸香,经过七次窨花,最后一次提取出不带花朵的茶珠,是上乘之选的白龙珠。”
父亲声音微哑,和茶香拌合,经由热风烘出睡意,少年时代的他就这么沉沉睡去。
火机被未灭的火焰烧得滚烫,也烫了萧亦风的手,他一时吃疼,倏地松开手指,火机滑落到脚垫上。
萧亦风没想过,自以为早已被遗忘的画面这时会像涨潮海水一样,窜进他的脑海里。
他转过头,看向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内,那抹纤瘦的背影还在前台办理着手续。
萧亦风心里有两个声音在拉扯着,一个声音说萧亦风你做个人吧那可是个小孩,另一个则说这小姑娘孤零零的这么可怜你怎么能忍心。
就一天吧,多带她一天。他胡乱挠了一把头发,再次开门下了车,往酒店大堂走去。
一个门童急着拦住他:“先生,你的车窗还没关,另外酒店里面禁止吸烟的!”
“啊,车你帮我看一下,我就和朋友说两句话,说完就出来。”萧亦风把嘴里未被点燃的香烟拿下,想绕过门童。
小耳朵动了动,夏依似乎听到什么,她回过头,看见被门童拦住的萧亦风。
“夏小姐,麻烦你核对一下房间信息……夏小姐?夏小姐!”
夏依把前台小哥哥的呼唤甩在脑后,麻花辫在半空中欢愉跳动,皮鞋鞋底在大理石瓷砖地面上敲出圆舞曲。
萧亦风绕开门童,正准备推开大门时,看到了迎面向他奔跑过来的小姑娘。
厚重的玻璃门由门内的门童拉开,把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