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安静,很乖,咽不下东西但是她会吃,睡不着觉但她会躺下,她替他守灵三日,看着他的送葬队伍远去,静静的,不哭也不闹。
她说她要回山脚下的小院住一段日子,瘦猴送她回去,她亦如他在时一样,一日三餐,招猫逗狗,看书读诗,养树弄草。
只是今时,没他添柴烧菜,没他翻书朗诵,没他变着法子逗趣笑动山林。
一切一样,又都不一样了。
很多人来看她,走马观花似的。
她除了精神有些不济,却跟没事人一样,清醒明理,所以那些来劝她的人,除了无奈叹气,最后都没有话说。
倒也不是全无话说,有两个算是陌生人的人来看她,南宫池和赵太太。
她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有父有母,即便不再了,她也还有堂兄表姐,这样一算,她的确可以叫慕容海一声伯父,慕容亭一声大哥。
第七天的时候,慕容亭来看她,说她可以怪他,可以怨他。
这话魏然来看她时,也说过,老张也说过,很多很多人,都说过。
顾云澜若还活着,看她今时的样子,想必也会说。
但她真的谁都不怪,也谁都不怨。
包括她自己。
她一切如常,按部就班,只是想证明她没有事,她依旧是她,可所有人都不信,可见她做得多差劲。
她问了慕容亭一句话,“谁又为了谁,谁又对不起谁呢?”
她回了魏然一句话,“如果真要说点什么,你们才能安心,那我不过是希望,这世上不再有第二个我。”
幼年失去父母,少时活得隐忍,青年背上血仇,自后被困一生,未得所爱。
老张等一日无人来的时候,在晚饭后将一封信和一个锦盒交给了她。
他跟她道谢,也跟她说对不起,谢她让他得以入土为安,抱歉未及时完成托付。
老张回了前面的房子,小院里只剩她,还有初七、十五。
院里的葡萄藤架经过小半年,枝叶已很繁茂,在夜风里摇曳着,很是欢快,丝毫不惧秋意的席卷。
天上圆月亦如是,不见人影缺,格外的圆,似要将中秋的月亮给比下去。
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拿着信和锦盒的手紧了紧,走到葡萄藤架下的桌前,将东西放下,转身回屋取了两个八角宫灯。
是元宵的时候,她和顾云澜一起做的。
她踩着凳子将它们挂在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