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痛感一波波的袭来,邢邡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样的心态才是面对眼前局面最好的。
偷鸡不成蚀把米,被秦然识破了身份,他本来都已经做好了为心中信仰慷慨赴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准备,打算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把猎场拉下水,完成来到这里的任务。
唯独不曾想过,秦然那儿居然是重拿轻放,看似给了他生路,可这所谓的改过自新,又未尝不是变了一种方式的毁灭了他的未来。
一个没有了信仰寄托的,看不到前路光明的人,可还能称之为一个人?可还能安然的活在这个世界?
邢邡一拳头狠狠砸在了墙壁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大腿处血也一直淌着,却不能转移他悲凉的内心,他从来不曾想过会被困顿在这莫名其妙的猎场,待了数年,他也未曾哪个瞬间习惯了这个地方的规则。
难以明白这些猎人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信仰究竟来自何处。
自小的训练和常年所接受的思想灌输都告诉他,世上没有长久不变,事物易转,人心不古,绝境面前,应该的选择不是让别人活下去,而是自己活下去。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恶心这些勾肩搭背,他认为这些行为莫过于虚伪的表现可是,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如此,他们每一个人的眼里都有一团火,唯独他没有。
他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他一直数着日子等待出去那一天,脱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可是,功亏一篑……
“邢邡。”忽然,一声清莹的呼唤响起,拉回了邢邡的思绪。
邢邡缓缓抬头望去,无尽的黑暗里,一抹亮丽的颜色,他一直这么认为,这个人是他对这里唯一剩下的眷恋。
可是,不会再是了。
张蔚咬唇,看着那个冷漠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追根结底,也算她先背叛了他。
他的冷漠,她无言以对。
“邢邡。”讷讷的,张蔚又唤了一声。
邢邡勾勾唇角,微微一笑,“张猎弩,你是来给我另外一刀的吗?”
张蔚抿抿嘴,“我要走了,是来跟你道别的。”
邢邡微愣住,本以为只不过再见陌路罢了,不想却是不会有再见,不过也好,“祝你一路顺风。”
张蔚神色僵住,“我以为你会是留我的那一个。”
邢邡摇摇头,似乎放弃了什么,毫不犹豫的,颇为冷酷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