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音一事虽了,可这件事并没有真正的结束。
陶舒晚打量了一眼娄老爷和钱老爷,眼底闪过一抹别有深意,这二位身上可背负着不少事。
她心中冷哼一声,上前对二位老爷道:“临江贪污一案,还未彻底结束,若你们二人肯坦白从宽,便是为你二人的家人以后着想,两位可要想清楚了,是否有事要交代?”
娄老爷与钱老爷互相对视一眼,嘴巴都闭得很紧。
虽然他们如今是阶下囚,可当初趟这趟浑水的时候,上头的人便提醒过他们二人,不管发生什么,绝不可将他们背后里干的事交代出去。
“我们不知你们是什么意思,也没什么交代,事到如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娄老爷瘫在地上,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闻言,陶舒晚不曾生气,反倒轻笑了一声,她绕有深意看着二人,将昔日调查的事情一一道来。
二位老爷听到这番话,低垂的眼眸闪过些许慌张,面上依旧不悔改。
陶舒晚冷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怒道:“两个商人,就算再有本事,又怎能涉猎这么多生意,自然是为旁人在打掩护,说,你们的背后之人是谁!”
娄老爷面色多少有点难看,可依旧不愿招供。
他自责又愧疚的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希望他能够不要怪罪为父。
陶舒晚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朝后拍拍手,门外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众人皆回头望去。
只见世子带着一群人走来,都是娄府和钱府的女眷。
钱家家主一瞧自己的幺儿,如今尚在襁褓中咿呀都被抱了过来,心中顿死就着急了,不禁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鬼迷心窍,如今才到这种地步。
“父亲,母亲,您到底同娄家做了什么,还不快交代清楚,难不成,您真要看咱们钱家一百三十人跟您一同丧命吗?!”钱佑安一进来,便看到父母的狼狈模样,他心中着急。
“你小孩懂什么!”钱家家主内心虽然备受折磨,却还是冷哼了一声,厉声训斥。
如今,只怕是交代了,也保不住家人了!
钱佑安一脸焦急的看着父母二人,心情急迫:“孩儿已经弱冠,已经不是孩子了,您就算不为钱家着想,您看看尚在襁褓中的幺儿,他还那么小,爹,你忍心吗!”
听这话,钱家家主的眼底闪过些许愧疚和犹豫,他不忍的看过自己的每一个家人,终于有所动摇。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老泪纵横,忍不住道:“若老夫说出真相,几位可会饶恕我钱家小辈,并保证他们不受牵连吗?”
娄家家主见钱家家主这般守不住秘密,急忙制止道:“闭嘴!你忘了当初怎么说的?你就不怕连累剩下的那些人吗!”
钱家家主自嘲一声,而后道:“你以为我们帮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情,以后还能有命活下去吗?我们知道这么多事情,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我们倒不如为自己的家人谋条活着的路!”
陶舒晚见此,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保证道:“若是你肯说出你所知道的,我们保证,会让你的家人安全的生活在临江!”
钱家家主听了这话,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显出几丝颓废之色:“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
他可悲的笑了一声,慢慢的回想起过往的事情,“八年前,突然出现的一个黑衣人,告诉我只要答应帮他做事,便可以更多的利益,连临江商会都不能约束我们,不受约束这样的诱惑……”
没等她说完,陶舒晚的眼眸便紧骤了一下,她脸色微冷,接下了钱家家主的话,“所以你一时间被欲望冲昏头脑,当即便答应了那人。”
钱家家主点了点头,苦笑一声,“但这些好处就像是死囚犯死前的最后一餐饭,我很快便发现,钱家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去填满那个人的欲望。”
“最后……”钱家家主握紧了拳头,那段时间的恐惧又再一次的笼罩住了他,“钱家入不敷出,那人便又引诱我开始从官员身上下手,贿赂他们,让官员做假账,然后以此来逃避大量的税收。”
而最后大量的钱便运进了那些人的口袋。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不过是为那些人做嫁衣而已。
“你为他做这么多事情,就不怕有朝一日,兔死狗烹吗?”陶舒晚微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一派颓废的钱家家主。
贪心不足蛇吞象,人们总会因为眼前的利益,踏入一个无止境的深渊。
“当然怕!”钱家家主浑浊的双眼有了一丝亮光,就连表情也狰狞了起来,“所以我留了一个心眼,将上面平日里与她往来的信件全数留了下来,而他给那些人运去的各种金银珠宝我也记了账。”
还不算笨!
陶舒晚勾了勾唇角,与三皇子对视了一眼。
三皇子立马就派人将账本取了来。
账本上,记录着各个商家的税收,多多少少都有逃税漏税,积少成多,这一年下来,便是一笔巨大的数额。
不仅如此,上面还详细的记录了这些年来,贿赂当地官员的一笔又一笔账目。
三皇子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他凌厉的眼眸扫过在坐的一些官员,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官员们自知大限将至,脸上全都挂着绝望与恐惧,瑟缩着不敢抬头看三皇子等人。
三皇子愤怒的将书丢给身后的手下:“来人!将名单上的这些官员给本皇子通通拿下,押解回京,等候陛下发落!”
话音刚落,身后的铁甲散发着冷冽的光,矛头直指他们。
“三皇子,饶命啊!”许多官员纷纷求饶,但依旧阻挡不了冰冷的手铐无情的套在他们手上。
随后三皇子身旁的贴身护卫又道:“这二人一并带走吗?”
三皇子睨了钱家家主与娄家家主一眼,刚想点头,却见娄老爷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露出诡异一笑,道:“三皇子可要三思,你以为临江知道么多官员为何肯卖我们娄家的面子?真的是因为银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