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一点都不关心余款,反而另起一个话头问她:“姑娘,你买这个是想做什么?”
“打镯子?还是坠子?”
“我想留着,以后刻个印章。”许春秋一边回答着,一边妥帖的把那一整块芙蓉石收起来。
“给自己,还是送人?”徐老笃定地说,“是送人用的吧?”
许春秋只是弯着眼睛笑,没有回答。
既见她如此,徐老就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卖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断然没有买卖成交以后还上赶着凑到人家买主跟前问对方究竟要拿这东西干什么的道理。
徐老爷子闭了嘴,节目组原本设定好的流程终于按部就班的继续走了下去。
“今天谢谢您配合我们录制了。”
录制结束以后,制片人带着《如琢如磨》全体的工作人员向徐老鞠躬感谢道。
徐老却只是摆摆手:“行,你们录完了就赶紧走吧,那个丫头留一下,我有几句话想问问她。”
他指的是许春秋。
组合里的其他人跟着节目组一并离开了店面,只留下许春秋,原本簇拥得熙熙攘攘的里间重新变得空旷起来。
“你也出去。”徐老又扭头对店员说。
这下子,店铺的里间就只剩下徐老和许春秋两个人。
“现在没有人在,我问你个问题,你认认真真的回答我。”
许春秋点一点头。
“你到底是为什么三番四次的拒绝《如琢如磨》?你觉得没有热度,还是没有流量,给不了你想要的?”
徐老的语气一句重过一句,“我看了跨年晚会上你和老傅唱的《武家坡》,毫不夸张的说,你能甩出去同年龄段的那些从小在梨园行里耳濡目染的长大的后生们一大截,你甚至和老傅平分秋色。”
“你到底为什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京戏这个标签从身上撕下去,还是你和老傅一样,看不得这门艺术攀上娱乐圈,沾染上一丝一毫的铜臭气?”
她沉默了。
向荣究竟还默不作声的背着她做了多少事情?
她沉默着,沉默着,半天终于说出来了一句:“戏幕拉开了,锣鼓敲响了,我才知道自己上演的其实是一场皮影戏。”
“我以为自己是艺人,可是真的进到了这个圈子以后才发现,原来我只是手脚被线牵扯着的影人罢了。”
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由不得她自己做选择。
她说得隐晦,徐老却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