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着自己绣鞋上的花看。
那件深色的开司米大衣是彻彻底底地报废了,家里的佣人张妈看了心疼得不行,可是他却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有意思。
梁浮生放下手中朱砂漆的盒子,掀开盖子给她看。
“……这是?”
曲惊鸿这才发觉,这竟然是个妆奁盒。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列着各色未开封的油彩,一旁是青花、祭红的烧瓷匣子,匣子里盛着玫瑰膏子似的细胭脂。
“之前我就琢磨着,你把胭脂油彩都糟蹋了,回头上台用什么?”梁浮生像是早有预料一样说道,“我不大懂戏,不知道什么用得到什么用不到,就干脆都买下来了。”
“昨天的事是梁某考虑不周,这些就算作是赔礼了,多有得罪,望姑娘见谅。”
梁浮生送的这一盒子胭脂油彩就这么摆在了北平戏院的后台,曲惊鸿每每上妆的时候,总是抑制不住地想起来他。
绯红的色彩拍打在脸颊上,一时间竟不知道是因为胭脂的晕染还是她充盈满腔的少女心事。
……
曲惊鸿开始在各种地方遇上梁浮生。
戏园子的前厅后台、做戏服的裁缝店、常常光顾的炸酱面馆,北平城的长街与巷尾好像都能看到他的踪迹。
“冰糖葫芦诶,卖冰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小贩裹着厚重的棉衣,他扛着草垛架子在闹市中走过,拖着长长的京腔。
曲惊鸿生硬地移开了视线,手指尖缩进袖子里走开了。
还没等她走到街角的功夫,就有人挡在了她的前路上。
“这么巧啊曲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梁浮生把手中的东西递在她的眼前,玛瑙似的山楂裹上糖稀,晶莹剔透的糖风甩得很长,几乎要碰在她的鼻尖上。
(糖风:冰糖葫芦顶端的一小片糖)
曲惊鸿猫儿似的眯起眼睛:“不巧,你又跟着我。”
梁浮生在国外待久了,学得了西洋人的那套直率作风,却不知道如何油嘴滑舌地和姑娘调情。
他像是被抓包了一样尴尬地笑笑,不由分说地把糖葫芦塞进了她的手里:“我刚刚看到你一直盯着卖糖葫芦的小贩。”
“我哪有,”曲惊鸿被戳破了心事,却还是嘴硬道,“我自己有钱。”
梁浮生眉舒目展,温和地道:“快吃吧,一会儿该化了。”
曲惊鸿这才试探地叼住了最上面的一颗山楂,腮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