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一个人走过长长的红毯,陆修把她送到场馆门口,半倚在车子上,远远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开。
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翻涌上来,《灼灼其华》的阴阳剧本,《锦瑟》时期反复修改的故事线,《梨园春秋》宿命一样的重合经历,还有《择日疯》拍摄期间的种种磨难……
第一次出席金龙奖颁奖典礼时候的一鸣惊人与第二次出席拿到影后时候的众望所归,种种记忆交错在一起,她觉得自己脑海里好像多了许多东西,挨挨挤挤的,像是要超出容量地炸开了。
“……许春秋,许春秋?”
陆修的声音在一片混沌之中闯入了她的脑海,许春秋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额角都是汗。
陆修看到许春秋恢复了正常,这才渐渐地松开了她的手。
他发现自己的掌心被蹭上了点墨迹,是颁奖典礼开始之前,唐泽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她写在手心里的小抄。
当时许春秋还没心没肺地笑着:“写不写都没有什么用,我也就是来见一见世面,也没对拿奖抱有多大期望。”
可是眼看着聚光灯下的那座折射着光的沃尔皮杯,谁能说自己对它没有半点肖想之心呢?
“能不能得奖都抄在手上,万一呢,”唐泽婆婆妈妈地嘱咐着,“准备着点总比到时候傻眼强……”
许春秋当然知道唐泽是为了她好,尽管机会渺茫也仍旧照着他的话在手心里抄好了事前准备的获奖感言。
可是当这座象征着最佳女演员的沃尔皮杯真的花落别家的时候,许春秋才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渴望着这座奖杯。
她太想要了。
手心的字被汗水浸湿,花得一塌糊涂的,蹭了陆修一手。
颁奖台上的白人女演员含着泪发表着获奖感言,封徒生的眉头紧紧地锁着,似乎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
陆修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言语正打算出言安慰,话到了嘴边又叫他给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此时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与神态,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因为落选了一介沃尔皮杯。
陆修的情绪激荡着,近乎狂喜。
他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声音近乎颤抖:“……你想起来了?”
许春秋转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她的耳边还在“嗡嗡”地响,脑袋疼得厉害。
她有些懵懵地点一点头,对上陆修的视线以后愣了一下,又轻轻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