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
男人两只手颤抖着停在半空中,仿佛是在握着方向盘,他接着说道:“在玻璃被震碎的时候,我靠着本能反应就这样打直方向盘不动,才没有翻车。可实在是刹不住车,还是撞上了前面的车,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碰撞,我也被追尾了……好在我离着爆炸比较远,下了车以后就徒步走过来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旁边伴随着女人的哭喊声,一个肩膀上插着玻璃碎片的男人带着满身的鲜血闯进了医务室里。
男人肩膀上的玻璃碎片刺在稍微靠上一点的位置,大概在脖颈根的地方。
鲜血如注,仿佛是红色的小蛇一样涌出来,然后钻进他的衣领。
旁边的大概是他的妻子,因为年纪看起来相差不大……扶着他冲进诊所便喊医生。
于是正在给一位伤员处理扭伤脚踝的医生迅速判断了轻重缓急,转而急匆匆扶着受伤严重的这位男人坐到了靠里一点的地上——
诊所里挤满了人,实在是没有空闲的床位了。
和泉悠贵不忍直视,转头看向窗外,他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入服务区。
人们都是逆行且徒步,不同程度地受了伤。因为油罐车的爆炸造成了公路的严重堵塞,原地等待救援已经不现实了,将车倒回来也根本不现实,都撞在了一起,离着爆炸现场越近车辆受损越严重,堵塞情况也越厉害。
于是还能动的人几乎都开始放弃车辆徒步逆行,奔着的起码有些应急药品和食物、饮用水的服务区冲进来。
和泉悠贵斟酌了许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咬着牙准备出门去看看。
和泉夫人趴在窗边,手掌小心翼翼避开那些锋利的玻璃碴子,冲着他喊:“你给我回来!”
“我就在入口那里等着,”和泉悠贵头也不回地回答:“我去看一看,看到雨宫先生就把他抚过来,不会再往前走了!”
说完他迎着风雪就消失了,逆行在了人群里。
来到服务区最外侧的入口处,和泉悠贵发现居然已经有不少人在这边站着了。
他们中大部分都是面露焦急神情地等待着自己的亲人或是朋友能从那边走回来。
和泉悠贵也站在那里,明明之前已经做好了决定要过去看看,说不定能救到雨宫近马便是平步青云。
可是身后的服务区里就是妻子和女儿,他便突然没有勇气迈脚了。
远处的火光冲天,在这漆黑的雪夜中十多公里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