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杜思秋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何又冬所在病房的门口。
门半开着,她看到冯雪在里面。两人正平静地说着什么话,声音跟拉家常一般大小,隐约提到什么“真心”,什么“耽误”,她听得不是很仔细。本想着推门进去的,忽的听得冯雪朗声道:“师兄,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她,今天你给个阴白话吧,别耽误了人家。”
这一句杜思秋听得清清楚楚,当下阴白了,冯雪正帮着她逼问何又冬呢。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窒息,她扶着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的神情,凝神偷听他的应答。
他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的,比以往更木讷一些。努力张着嘴巴,张了好几遍,仿佛徒劳,最终只茫然摇了摇头。
她一只手还是扶着门,另一只原本攥得死紧的拳头蓦然松开来,也不知是自觉颓然,还是松了一口气。她在想,假如他现在不是摇头,而是点头说有,那她会是什么反应呢,会不会因此而高兴?
她静静地立在门口待了一会,没有进去,也没有吭声,就莫名其妙地走掉了。
一个人沿着BJ路,从头到尾反复走了好几遍,心头慢慢开朗,等到天真正黑透了,她才回家去。
冯雪在厨房做晚饭,见她进屋来,才把丰盛的饭菜一道一道端上餐桌,喊她过来吃饭。
两个人埋头海吃一番,冯雪想了片刻,终于找到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来和她闲扯,讲公司那谁谁谁跟他老婆才离婚十来天,最近又遇得一佳人,打算月底领结婚证了呢。
冯雪讲完又觉得这个话题不合适,她们俩这边的感情事正惨得一塌糊涂呢,现在还老提别人的幸福干什么!
杜思秋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冯雪真是的,一有点什么事就为她愁得白了头,还使劲儿地瞎逗了她老半天,却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上次彭滔送结婚请柬过来,她不也是这反应么。以前冯雪心里总是藏不住事儿的,这次为何不直截了当告诉她呢,告诉她:何又冬心里根本没有她,还是趁早对他死心吧。
为什么不这么告诉她呢…兴许,是不忍心吧!
虽然何又冬不喜欢她这件事,并不能真正影响她的心情,但至少还是有点伤了她的自尊心,好歹她也对他动过那份心思,谁知道,人家连想都没想过。不知道何母有没有暗地里怪她对自己男朋友照顾不周全,反正她后来是没再去过医院了。
隔天她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地去上班。进办公室第一件事便是端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