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内做些倒转缁货的活计。送货出城,走的就是阳渠水门,嘿嘿,走了十余次,从未有过差池。”单仲得意地拍着胸脯,“张君放心,如今城内纷乱,官兵只顾要道,这种偏门是顾不上的。”
张蒙自然晓得“倒转缁货”说着好听,其实定是没本的买卖,单仲之前既然敢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做这个行当,想必对水门的安全很有信心。
三人借着残阳沿着渠岸往东走,直到夜幕低垂,终于到了中东门附近。
不出所料,中东门上下,道路上摆满了拒马、鹿角等障碍物,火把明燃晃动,照出成片的驻防兵马。
渠水不深,没过小腹而已,单仲提前摸下渠,只露出眼鼻,猫腰在渠水中缓行,确认水门无人看防后,学着鸱鸮叫唤了几声,张蒙与史阿也相继下水。
水门实在不大,只勉强够一个人穿过,通过之时,腐烂污秽之气顿时扑面而来,闻之令人作呕。这是因为时下百姓生活都会习惯性利用渠水,乃至排泄物、丢弃杂物甚至横死的尸体等,统统抛进水中。如此一来,渠水环境如何,不言而喻,水门则更是藏污纳垢。脏污至此,寻常人避之不及,更不必说主动接近了。
张蒙强忍恶心,连游带走出了水门,眼前随之豁然开朗,当是游进了城外的阳渠干流。
中东门城墙上方的火光映罩在水面上,三人不敢松懈,潜水继续向前游,过了许久,等到感觉周遭光线暗淡,才慢慢冒头上岸。
张蒙站在岸边脱衣拧干,四下观察,隐约可见影影绰绰的屋舍轮廓以及星星火光,应该到了郭外的里坊聚落。
单仲长舒口气,吐着舌头回头看:“许久没干老本行,重操旧业还算顺利。”
张蒙笑道:“记你一功。”继而想起日前与吕布相遇的事,眉头微皱,“这里是城东郭外,辟雍在城南郊,咱们还得绕一大圈过去。城中戒严,城外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史阿附和道:“城外不比城内街巷迂回曲折,倘若咱们走过去,费时费力不说,一旦被巡逻的官兵觉察,极难逃脱。唉,要是有马,当稳妥许多啊。”
单仲寻思片刻,道:“就近便是民宅,这一带靠近城门,里无墙垣,不如去碰碰运气。”
史阿冷笑道:“君子怎能行那见不得光的勾当?”显然对单仲的提议十分不屑。
张蒙说道:“史兄,事急从权。战国时孟尝君被困,幸亏门客偷裘献礼才得以脱身。虽然行之不正,但并不影响他君子之性啊。”
史阿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