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纯姬探出脑袋,秀眉攒蹙,娇嗔道:“车太高了。”一边扶着车辕做出无助的神情,一边将眼睛瞄向张蒙。
这时候,负责驭车的单仲转过身,笑嘻嘻对纯姬道:“小人扶夫人下车!”
纯姬闻言,总不好故意拒绝,希望落空,只能忍着气,白了单仲一眼。
扈城亭的亭屋为一座三进四合院,前院正面当中开大门、上置悬山顶、两侧设有马厩。中庭由堂屋、左右厢房侧塾、门楼以及溷藩组成,溷藩即是厕所。后院亦有连着豕圈与鸡塒的溷藩,另有做饭的庖室、临时关押犯人的犴狱与地牢、存放器物的仓房、积蓄谷物的窦窖等等。
亭中本就有供往来者换洗的衣裳,即便样式简单,但总好过浑身湿漉漉的。在宋槐的安排下,除了蔡琰与纯姬两名一直坐在车内的女眷,其余诸人都先在厢房内换衣裳、放行李,而后一起在堂屋等候晚膳。
堂屋的四壁由白灰面墁平,光滑且坚硬,时下阴雨日晚,光照黯淡,但堂屋内多点有灯火,交相反射,因此亮堂如昼。
刘岱心情不佳,坐在榻上闭目养神,王彧与万潜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与张蒙、史阿、单仲相隔远远的。
“张郎君,令妹待会儿是否需要送膳?”
说话的人叫老贵,便是早先张蒙从贼寇手里救下的那名老翁,作为刘岱的仆从,他对张蒙救了自己又救了主公的义举心存感激,却不知道张蒙与刘岱之间的龃龉。
张蒙微笑道:“不必了,舍妹适才说没有胃口,今夜早早先休息了。”他对外宣称蔡琰是自己的堂妹,刘岱等人与敦煌张氏少有交往,自是不明底细,听之信之。
蔡琰自从出雒阳以来,情绪始终十分低落,即便没有显露出后悔之色,但乍逢大变,心神难宁确是人之常情,尤其在蔡邕即将回家的这节骨眼上,她突然失去了与父亲团聚的机会,心中难过与惆怅可想而知。
张蒙很能理解蔡琰的心境,对他来说,蔡琰能义无反顾放下一切毅然决然跟着自己逃亡,已属大不易,他自然不会要求更多。
前路茫茫,未来如何,答案终究只能交付给时间解答。
宋槐尚未来到,张蒙在堂屋内缓缓踱步,发现在朝南的一角墙壁上张贴着诸多由绘在灞桥纸上的画像。亭传一般位处交通要冲,是以在提供驿行的同时,还与维持治安的职能相结合,负责甄别往来行人,缉捕犯罪逃亡的要犯。
这些画像都是海捕榜文,画着通缉犯的外貌、记着通缉犯的特征,若是犯人已被缉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