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冬,某夜,中国东北,大兴安岭某村。
雪下了一夜,整片大山都被连绵不绝的银白所覆盖,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似乎所有树木都在一夜之间凭空矮下去了一大截,山里几乎没了人和动物的踪迹,只剩下光秃秃的森林在寒风中摇曳,直到大约凌晨时分,一伙十几个人的队伍才悄悄地、稀稀拉拉地出现在了进山的道路上。
“嘎吱——嘎吱——”
“哗啦——哗啦——”
雪层几乎没过了所有人的腰,没人还能抬得起腿,大家只是尽可能地推开身前的积雪,在其中缓缓地扭动前进。
“呼哧——呼哧——”
只是很短的一段路程,所有人就都喘起了粗气。
只有一个人例外,便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人,积雪似乎并没有带给他多大的阻力,一步,又一步,毫不费力,只是速度肯定不如平常。后边的人都紧跟在他蹚过的路线上,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节省体力,才不至于被落下太远。
“徐哥!等等!我们好像快到了!”
不知走了多久,大概是很久很久,队伍中间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最前面的那人回过头,停下了脚步。
剩下的人陆陆续续跟了过来,中间那人气喘吁吁地道:“徐哥……那老爷子说的……坟地……在半山腰上……周围是白桦林……估计就在这儿附近了……”
徐青云四下望了望,点了点头。
“应该是,可能是被积雪盖住了,大家在周围找一找吧。”
众人应了一声,便纷纷散向了四面八方。
徐青云和一个叫老陈的人选择继续向前搜寻。
“徐哥,问你个事儿呗。”老陈主动开口,就算随便搭个茬,好能聊一聊天。天太冷了,不说点儿话总觉得分外难熬。
“什么事?”徐青云问。
“你以前真的是大学教授吗?听说还是在法国?”
徐青云愣了一下,而后轻笑了一声。
“确实有这么回事,只不过我只当了三个多月,后来发生了那些事,为了报仇,我不就回到国内,和你们混到一块了嘛。”
老陈叹了口气:“我要是你,说什么也不会选这条路,大学老师,多体面的工作啊,你现在陷得太深,就是想回去也不可能了。”
两个人的步伐忽然一停,视野尽头处似乎出现了一块石碑,或者说,是石碑的一部分。
徐青云指了一下那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