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显煦没想到的是,冲出去的主力军却在接近山头的一瞬间阵形散乱,甚至有人调转马头往四周逃窜而去,其中还有人在高声惊呼:「沙场阎罗王!沙场阎罗王在这里!我们输定了!输定了!快逃……」
是邝寂。
他骑着一匹纯白色的骏马立在山头,一身满是刀痕剑伤的铠甲在阳光下依然熠熠生光,漆黑如墨的长发全部高高束起,额角处的那块陈年疤痕在此刻显眼异常,标志着他的身份。
他一双剑眉直入云鬓,黑亮的瞳仁之中充满着坚定的神色。
他高高举起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那柄方天画戟,声色如雷:「白袍军的弟兄们!驻边大军的弟兄们!今日就是我们守家卫国最重要的一日!无论生与死,我都与各位同在!让我们把掸国的这些贼子打回去!」
黑压压的士兵们冲向山下,震耳欲聋的吼声将山林之中的鸟都惊得飞起阵阵,掸国的军队在一瞬间就被淹没,毫无招架之力。
原来方才救下梁将军射向江显煦的那羽箭就是他射出的,这十万雄兵也是他整合起来的,他在雪碎崖一线布阵,见西边城墙的烽火台处涌起浓烟,就立即带病赶了过来支援。
江显煦难以置信地看着山头上面的邝寂,再一次连连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邝寂明明不是已经被毒杀了吗?不是说邝府都给他出殡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究竟是人还是鬼?」
江显煦疯了一般持刀往山头上面冲去,拦住他路的人,全部都被他斩杀,不论是南国的人,还是他自己的人。
「不可能!不可能!」他眼中充满着鲜红的血丝,不停大吼着不可能。
在看清了邝寂的脸之后,他脑中一直坚信着的世界轰然倒塌。
有人背叛了他。
而且背叛了他的那个人还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他看着跟着他冲了上来的高赛,怔怔地问道:「是你吗?」
「世子,什么是不是我?」
「你告诉我,邝寂怎么会没死呢?怎么会还活得好好的呢?怎么会还带了大军过来支援呢?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是不是你背叛了我!」他举起刀架在高赛的脖颈处,疯狂地大喊道。
此刻,掸国的大军早已经大乱。
最前面的前锋军队已经成为了冰冷的尸体,躺在血泥之中。
主力的中军也在邝寂出现的一瞬间军心大乱,逃的逃,投降的投降,所剩不多有骨气的也很快都被士气正盛的南国大军解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