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为李沐芷看完病,徐夫人临走前又留下了一张药方,是为了李沐芷调养身体用的,薛阳接过来看了一遍,药材并不贵重,却胜在精巧,一看就是针对她的身体特意调配的,连忙道谢,徐阳天不悦道:“往后你房里的人再有事,能挑白日里来吗?我夫人身娇玉贵,哪里经得起这般颠簸?若是惊动了我儿子,看我不把你家的药退货!”
薛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心道你小子不是刚成亲一年,尚未有后,什么时候有孩子了?转念见徐夫人双手轻抚腹部,温柔地笑了下,徐阳天此时上前左手护夫人的后腰,右手轻轻覆在她小腹上,一副千娇万贵的模样,薛阳一下子明白过来,赶紧道喜,后又致歉,派家丁小心护送他们回去,见一惯强硬的薛阳难得这般低言低语,徐阳天也就不计较了,这才算完事。
到底牢烦了徐夫人,第二日,薛阳就吩咐富贵去置办几匹上等的绸缎,外加女子的首饰,且要他一定精挑细选,预备好了就给徐夫人送过去。
富贵年纪比薛阳小两岁,虽说刚二十出头,却办事麻利,午时没到就预备妥当,特地去药铺寻了薛阳,请他过目,薛阳骂道:“什么事都要我来掌眼,要你吃白饭的?”
富贵跟了他不少时日,早就熟知主子的性情,虽说薛阳不是什么性情温良之人,却也明辨是非,只要能说得上理由,有些不合规矩的事,他也能过得去。
“老爷,您先听我说,再骂也不迟。”富贵将单子呈上去,薛阳连接都不接:“你倒是给爷讲讲,什么时候送女人的布匹我也得把关了?让我看什么?花纹颜色?”
富贵嘿嘿笑着,展开单子,指给薛阳看:“这几匹颜色有鲜艳的也有稳重的,送徐夫人最为妥当,这几匹,颜色浅淡一些,更适合咱们宅里那位。”
薛阳掀掀眼皮,冷笑道:“我什么时候说给她也买布料了?家里短着她的衣裳了?”
富贵收起单子,故作恭敬说道:“姑娘性子素雅,从来没找我求过穿衣打扮上的物件,只领咱们宅子里按时节分发的,要不是我觉得她是老爷房里的人,多做了几套,估计她一年到头,跟丫头一个样,来来回回就那两套衣裳。”
薛阳瞪他:“怎么,她找你要这些东西了?”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不信,李沐芷长得秀秀气气娇娇弱弱,看起来也是那种贤淑得不得了的性子,只有他清楚,这张皮囊有多么会骗人,多少次自己被她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的性子戳得肝疼,气得想杀人,自打进了薛宅,李沐芷就是跟整个薛宅不共戴天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