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做什么?长大了考取功名来为他父亲找我来报仇?”
李沐芷料想他答应得不会这么痛快,却没想到他会这般抵触。
“你真以为我养着你母亲和你弟弟是大发善心当善人罢!我留着他们不过为了让你老实听话!我……”薛阳还在说着,李沐芷伸手捂住他的嘴,极轻极轻地说道:“我现在已经听话了。”
短短几个字像柳絮一样飘进他的耳中,薛阳一甩头挣脱她本就没有用力的手,扭头去瞧,印象中李沐芷羞愤满是恨意的眼神并没有出现,她一如刚才那般垂首,双手绞了巾帕,继续为他擦拭着手臂,仿佛刚才提出请求的人不是她。
薛阳拧眉,再次看向她,双目平静的李沐芷让他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见他维持着站立不动,李沐芷微微施力在他肩头:“坐下,还差一条胳膊没搓。”
只字不提刚才的争执,似乎两人的对话只不过是幻觉一场。
可李沐芷眉目间的平淡和隐忍又像一根刺一样扎得他不舒坦。
薛阳心中越发不安,可自己究竟为何这样,又让他隐隐生出一股怒火,长臂一伸,将巾帕扯了过来,语气不佳道:“我自己来,软绵绵的没点力气!”
李沐芷站在他身后,安静如斯,薛阳只觉她平和的目光像是两团灼热的火把,烫得他后背一片火辣辣。
正待开口赶她走,李沐芷转身走了出去,脚步声一下下砸在他心头,迫使着薛阳无法自控回身望去,屋内已空无一人,只余关门声回荡。
她去哪里了?做什么去了?
薛阳待不住了,急匆匆从盆里跳了出来,想要追出去,步子迈出去又觉得不妥,生生站住。
李沐芷这些日子的乖觉,包括今晚主动服侍他洗澡,个中原因,薛阳都能猜出个七八,可她这些日子也确实敛了性子,以往炭火一般容易被激怒如今却这般平静无波。
越是这样平静的外表让薛阳的心没法安定,他在屋子里磨了片刻,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追了出去。
卧房里的李沐芷竟然在铺床,手里正拍着枕头,就听到嗒嗒脚步声,她回头,见薛阳身上未着寸缕,脚上还滴着水,这么突兀地站在门口,一时皱起眉来,道:“怎么不擦干水穿上衣裳呢?”
剩余的话在嘴里盘旋两圈,被她不情不愿地丢出了口:“天这样冷,容易着凉。”
说罢,似是不能承受这般话语竟从她嘴里说出来,立马转过身去继续整理枕头,强硬压下心头所有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