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弥漫,忙至拂晓,薛阳才得以归家,街上静悄悄的,除去几户做早晨生意忙碌的人家,再无旁人。
薛阳步履匆匆,下马后走得很急,进门便直奔后院而去,站在李沐芷屋外,一颗躁动不安的心才算消停。
阿婆起来烧水,兀地见一人挺立院内,吓了一跳,看清是薛阳后,见怪不怪,转身继续忙自己的。
躺在床上的李沐芷,此刻刚刚睡着,她一夜惴惴,心中惶惶,恨不能立时得到结果,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落月身上,希望她真能如所说那般,言出必行。
一阵熟悉的鸟叫声响起,是这个季节不该出现的,薛阳心头一凛,忙转身奔回书房。
李沐芷迷迷糊糊间做起了梦,稀奇古怪,怪力乱神,累到喘息不已,忽地惊醒,抬手去摸,竟是满头大汗。
心怦怦跳个不停,努力回想梦中所见为何,却是无果,她闭上眼睛,试图平复下心情,门猛地被大力踹开,薛阳疾步跨入,李沐芷只觉呼吸一紧,双手下意识抓住被子,薛阳居高临下,压迫感强烈地站在眼前,质问道:“你去了我的书房?”
李沐芷盯着他,没有回答。
自打两人摊牌大吵过后,李沐芷就一句话没再跟他说过,她已不必顾及任何人,更是确定了薛阳待自己的心思,手握王牌,根本不必再委屈自己,去搭理这个让她憎恶的人。
“是你拿走的信件?”薛阳问,话里掺杂着笃定,又盖不住几分颤抖。
整个薛宅,除了李沐芷,谁都没有进过他书房的内室,就连富贵伺候这么久,也只在外间待过,他刚才回书房收信,待要放置的时候发现暗格已经空了,问过守在门外的两个家丁,他们都说傍晚时分,李沐芷进去过,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再无旁人。
那里的东西不见了,除了李沐芷,还能有谁?
“你说话!”薛阳上前一步,扯住她胳膊,一用力便将她提了起来,李沐芷骤然吃痛,低哼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薛阳一时心里犯拧,松了劲,李沐芷又跌回床上。
薛阳真心希望李沐芷可以否认,只要她说,就信,可她什么都不肯说。
“你拿去哪里了?交出来。”薛阳压着性子,耐心劝道。
李沐芷极浅地笑了下。
薛阳心头慌了一下,有种陌生的恐惧浮上心头,他努力回想着上次查看信件的时间,和李沐芷外出,与外人接触的事,发现并无可疑之处,但心里的慌乱如野草一般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