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广丰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越说越愤慨,越说越激动。
抬起眼,对上伏荏染幽黑瞳孔的瞬间,心却猛地一沉,嘴也立马闭上了。
伏荏染什么都没说,一下一下摸着棉球软乎乎的身子,田广丰却能感受到那无形的压迫和不快,让他心绪微颤。
田广丰立马匍下身子请罪,“小人僭越了,请主子恕罪。”
伏荏染幽幽地望着她,表情平静,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看着他跪伏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不喜欢搬弄是非的人,特别是我身边的人。”
田广丰紧张的额头都冒出了冷寒,连忙应着,“是。”
看主子对弗谖的态度,简直是信任到了极点,即使被弗谖骗了也全无恼意。
他今儿说了那么多弗谖的坏话,主子不会把他赶走吧。
这一刻,只感觉时间都变慢了。
田广丰忐忑不已的紧张屏息,在伏荏染随意挥手让他出去后,紧绷的身体终于一下子放松,忙不迭地离开了屋子。
田广丰走到门口时,一下就瞧见了靠站在门框上的弗谖。
他站在这多久了,方才的话是不是都听到了?
他就一直站在这听,也不阻拦,也不慌张,一点不担心主子知道被骗后会生气?
看着他眼梢那抹微不可见的讽刺,脸一下烧起来,难堪地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
自以为抓住他的把柄,想让主子处罚他,甚至厌弃他,结果丢脸的只有自己。
田广丰无地自容地走了,弗谖端着一盅米酒进了屋,反手将门关上。
“大过年的这是什么表情。过年苦着脸,小心一年都不开心。”
弗谖将米酒盅在伏荏染面前晃了晃,引诱她。
伏荏染吸了吸鼻子,将棉球抱着放到旁边,盘坐着原地转身,抢了米酒放在身前的小几上,用力的闻了闻。
味道真是诱人。
“要不要今晚来个一醉方休?”
伏荏染背对着窗户,窗外的冷空气吹在背上有点凉。
弗谖将窗户关上,抖落开她的披风,披在她的肩上。
自己一掀衣摆,悠哉地在她边上坐下,从腰上解下一个酒葫芦,打开壶嘴给她闻了闻。
酒香刺鼻,十分浓烈。
“我喝这个,你喝米酒。”
伏荏染抱着米酒盅欢喜的点头,“我们来划拳,输的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