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作诗酝酿的时间仓促,不过好在平常没有多少工作,舞文弄墨就是他们最主要的责任,因此笔头功夫没有荒废,写出来的诗词虽不出彩但也还算看得过去,被卫玉章勉励了几句。
然而在温伯明听来,这些诗词竟是些酸腐的陈词滥调,根本就不用读,拿过来在眼前一晃,空气里就会充满翰林院的腐朽气息。
翰林院的几位年轻编修先献过了丑,就轮到了朝廷里侍中、侍郎之类的中层官员了。
他们虽然也是科举出身,但是劳形于案牍,写诗作文之类已是久疏战阵了,仓促做出来的诗词,不过敷衍之作,佳句寥寥,十句之中不过一两句而已,大多显得平庸无常。
其中也有几个吟出的诗,引来一片喝彩的,倒不是他们的诗写的有多好,只不过这几位仁兄虽然位卑但职权不小,自然有求他们办事的人,给他们高声叫好。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嘛!
再然后则是六部尚书、御史大夫之类的高官了,其中不少还是文坛之上久负盛名的名家。
他们的文学功底,平心而论当然是有的,但同其他读书人相差不大——年轻之时固然是声动一方的才俊,老了之后,原本就渐渐变得迟钝的大脑,更是已被人情世故打磨得毫无棱角——又怎么做得出好诗?
只是他们现在自矜身份,通常不会轻易发言,只有积攒了一年半载得了不少好词好句之后,才会寻个机会当众发表出来,便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效。
然而今天的场面,让他们仓促之间写诗出来,还要得出佳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这几个人搜肠刮肚、冥思苦想,既要写出惊世之言,又不能有重复抄袭之嫌,谈何容易?
终于写出了几句自己觉得还算满意的词句,却忽然发现,曾经在颂圣的文章里运用过了,脸上顿时泛出一层尴尬的表情。
不过好歹这些大人成名已久,又身居高位,需要拍他们马屁、捧他们臭脚的人不少,自然也不乏喝彩之声。
文人的社会大多都是这样,不过你一言我一语,强挤出一些酸苦的诗句,其中总是佳作寥寥——中国古代流传下那么多的名词名句,又有几句是在这种场合里写出来的呢?
要不是苦苦吟诵、反复修改,要不就是灵感天至、一气呵成。
所以说搞到最后,像这种文人最看重的诗文上的较量也变成了一场人情世故的表演……
虽然明知这一场宴席上写的诗文都不怎么样,依旧有人装出兴致勃勃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