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好不容易给寻兮一行人博出一丝求生的机会,寻兮一行人便边辙边跑,哪怕身后并没敌人追赶。
只是,对方虽然放过寻兮一行人,却并没吹散雾气。
是以,寻兮一行人跑了半天,仍在雾里团团转儿,一点也没法摆脱困境。
彼时,就连最迟钝且不善战的寻兮都察觉了:从刚才到现在,大伙儿奔跑的路程,足够从药馆到市集来回跑上一圈儿……这可太糟糕了。
喘了喘气,她停下脚步,疲惫道:“我……我跑不动了!闻弦呢?在哪儿?”
众人也气喘吁吁。
里包恩仍然站在碧洋琪的肩膀,答道:“蠢弦仍和那个家伙作战……我们不能浪费蠢弦挣来的机会。可是,可恶!我们却被困住了,没法回到药馆。”
碧洋琪立即道:“里包恩,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这时,碧洋琪完全把自家弟弟狱寺的安危放在心上,眼里满是里包恩小婴儿。
风太道:“必须……必须解除雾气,我们才能出去。”
问题是:咋解除呢?
蓝波左看右望,仍不在状态,好奇道:“周围白白的,蓝波大人仍旧看不见!”
一平道:“蓝波,你不要乱跑!”
小手一拽,一平拽住活泼过了头儿的蓝波。
这反倒引起寻兮的会心一笑:太好了!大家都没受影响,没有害怕啊?
抿了抿嘴,寻兮道:“再这么跑下去,我们的体力迟早要耗尽啊?你们觉得怎么办呢?”
风太浑身不自觉地发起光来——
与此同时,寻兮等人又飘浮起来!
“呜哇!好有趣啊!”对于飘浮状态,众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是以大家都不惧怕,尤其是蓝波,反而咯咯笑起,言语里满是快乐。
“风太又在排名了。”里包恩冷静地评价,“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就听风太说:“往左走,在最能驱雾的排名里是第一。”
听罢,飘浮状态又消失了。
众人恢复正常,重新落到地面。
风太眨了眨眼,环顾众人,关心道:“各位,你们还好吗?”
“……往左吗?”寻兮喃喃自语,一边说,“我们很好!”一边把手一指,指向左边的方向,提议道:
“横竖我们都逃不掉,不如就往左边试一试?”
“好!”众人也不反对。
于是乎,寻兮一行人便改了方向,往左边前进了。
——要说风太的排名,真有用处啊!
明明四周仍是雾气缭绕,啥也看不清,但当大家踏上左边的雾里,并且一直往前,走了好一会儿,竟是隐约地听出一丝动静——
“是打斗的声音。”碧洋琪说,其经验还挺丰富。
“怎么办?我们要继续吗?”寻兮停下脚步,询问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晓得该继续,或是辙退。
最终,是里包恩一锤定音,决定道:“继续!”
寻兮一行人便继续地走着,然后……
然后,打斗声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寻兮不经意一瞥,瞥向远处,低呼一声:
“云……云雀?!”
便见前方的地面,躺有一人,其穿着打扮与云雀一模一样——不不不!准确来说,正是云雀本人!
“怎、怎么回事?”她吃了一惊:云雀受伤了?
云雀也会受伤?!谁干的?!
心下一动,她猜……
但是,还未等她认真地猜想,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很快地,周围涌来七个陌生男子们。
陌生男子们皆是手持武器,将寻兮等人团团地围住。其中,有一人还道:“那家伙的同伙们来了!抓人!”
说罢,七个陌生男子们齐齐地攻向寻兮等人。
惊得寻兮脸色发白——
“休想!”里包恩跳至寻兮的肩膀,且其绿蜥蜴咻地变形,变成一枚又一枚暗器,狱寺暗器同款的那种,但见里包恩轻轻松松地丢掷暗器,轻描淡写地击倒四人!
见状,寻兮抽了抽兮,只想对里包恩说:不愧是你,里包恩你真厉害!
“剩下三人,交给你来解决了!”里包恩说。
寻兮头皮一麻,惊道:“我?我们吗?我们能解决吗?”
“说的不是你哦?”里包恩说。
寻兮「啊」了一声,还没细想,就见云雀爬起,铁拐在手,迅速出手,瞬间击飞一人;再来一记脚踢,踢飞第二人;身体一侧,避过第三人攻击,云雀再用胳膊肘击中对方腹部,另一铁拐击打对方的头部……
“呜哇!”第三个陌生男子尤为可怜,径直被云雀击破脑袋!
“啊!”手捂嘴巴,寻兮明知不该惊叫,却仍是叫出声来——
“寻老师。”云雀蹲在地上,轻声地开口,“你太吵了。”
寻兮含泪,颤抖了身子,不再敢吱一声。
云雀又咳嗽几声,状似要跌倒或者昏厥,但却始终吊着一口气在,死活不倒!
寻兮盯着云雀,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云雀先生?”倒是碧洋琪,对云雀甚是敬重,哪怕二人年纪差不多大。
云雀眯了眯眼,不言一语。
里包恩道:“云雀受重伤了。一般情况下,云雀早该昏过去才对……”
“如今云雀先生却强撑不倒,可见这人很讨厌输啊?”碧洋琪总结。
风太则抱头道:“怎么办?怎么办?云雀哥哥需要治疗啊?”
蓝波则原地打转转,急道:“医师!医师!快找医师——!”
“镇静下来!”里包恩毫不犹豫地踹飞蓝波,“这儿不是有现成的医神么?”
眸光一转,里包恩转向寻兮。
寻兮傻眼半天,半晌才记起自个儿职业:是了是了,她不是医师么?
“行、行医木箱……”寻兮把手一摸,但摸不到行医木箱。
欲哭无泪地,寻兮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没带在身边……”
怪她大意,约好与碧洋琪一同逛街,自以为不会遇到甚么意外,故而才……药丸药丸,以后她绝对不会再犯错了——说甚么也要携带行医木箱,从此与行医木箱形影不离啊啊!
寻兮懊恼地想着,却一时束手无策。
“唉!”里包恩叹了一口气,“娘娘,有些时候你和蠢弦的个性好像啊!”
寻兮:???
甚、甚么意思?是她说废柴么?——喂!你是不是男人啊!怎能如此说人家……满头黑线地,寻兮纵然不满,也不敢反驳里包恩。
要怪,就怪她大意,偏偏不带行医木箱……呜!
“拿去。”里包恩稍微地挖苦了一下寻兮,又贴心地命绿蜥蜴再度变形,变成寻兮常用的行医木箱……里包恩将行医木箱递给寻兮,寻兮整个人还是懵的。
后知觉地,寻兮木然地接过行医木箱,将其打开,见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银针、纱布和药瓶后,她打个激灵,快速地回神,激动道:
“谢谢!我……我一定治好云雀!”
言罢,她先替云雀把脉,发觉云雀脉象还凑和,只是有好几处穴道,诸如胸口、脖子和耳朵等处有淤血堵塞,需得尽快地疏通……平静地,她娴熟地取出数枚银针,点起蜡烛,再用烛火将银针来回地烧上一烧,算作消毒。
之后,她将银针逐个插进那几处穴道,确保疏通淤血。
她和众人静候片刻。
少时,那些穴道涌出一丝丝暗红的血花。
伴随血花由暗红变成正常的红色,云雀微不可闻地舒了舒气,脸色也红润不少。
眼见云雀内伤大好,寻兮再取回那些银针,放回行医木箱。
接着,寻兮再给云雀的伤口涂沫一些药粉——太稀奇了!里包恩的绿蜥蜴还能把药瓶实体有效化,寻兮真从瓶里闻出所需的止血药粉的味道,毫不犹豫地给云雀上药!
再来,上好药后的云雀仍没清醒。这倒是方便了寻兮:二话不说地,寻兮再用纱布给云雀包扎伤口,务必做到云雀的伤势全被照顾到……
最后,寻兮瞅着云雀,确定云雀呼吸平稳,才抹了一抹额头的汗珠,庆幸道:“处理好了……云雀脱离生命危险。”
“啊?”一平惊恐地问,“云雀先生方才很危险?”
“呃~”她卡壳了:该说危险吗?该说危险吗?该说危险吗?……吞了吞口水,她淡定道,“不危险,不危险,真的,就是伤势看着吓人罢了。索性现在解决好了,你瞧云雀,睡得多香啊?”
蓝波拆台,抠鼻道:“才不是睡觉呢!分明是痛昏了……”
“蓝波小宝宝,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她皮笑肉不笑地俯视小小的小孩儿,顺便轻敲蓝波的脑门,“以后不许抠鼻子!太没礼貌了!”
“呜!”蓝波被寻兮轻拍,却红了眼圈,低声说,“要忍耐——哇哇!!寻兮老师太坏了!寻兮老师打人啦!寻兮老师老巫婆……”
蓝波撒泼打滚,成功地惹怒了寻兮。
“老巫婆?”寻兮把眼一瞪,瞪向蓝波,再伸手一捏,捏住蓝波的脸颊,左右拉开——凶巴巴地,寻兮说,“赶紧道歉!赶紧道歉!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
“呜……”蓝波眼泪汪汪,好不可怜。
无奈蓝波遇到的是寻兮这位老巫婆,老巫婆压根没有同情心,仍在愉快地捏蓝波脸颊玩儿,而蓝波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我错了!我错了啦!”蓝波委屈地认错,“臭寻兮快放开我,蓝波脸好疼啊!”
“你到底晓不晓得甚么是认错啊?”寻兮只想翻个白眼,“算了!我这大人,和你一孩子较劲甚么。”
说完,寻兮两手一松,松开了蓝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