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弦委托了黄凯风帮她物色一个合适的房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怎么,打算在这里扎根了?」
她的确有这样的想法。
「我跟你说,这是个新房,就在市区跟郊区中间,闹中取静,四周便利,关键离咱们公司开个车十几分钟就到,房东本来买来给儿子当婚房的,谁知道小夫妻俩去决定去国外定居了,这房子空着也空着,房东就想把它卖了,装修什么的都弄好了,干干净净,除了要添几样家具,也算是拎包入住了,怎么样?满不满意?」
「谢谢。」苏弦由衷的感谢,并看了一眼手机上刚收到的短信。
「跟我你就别谢来谢去的,这些年你跟着我也遭了不少罪,就帮着我挡酒这些事,也不知挡了多少回了,要说谢,该我这个当哥哥的谢谢你啊。」
「对了,今天七夕,有没有什么安排?」
「原先没有。」苏弦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现在有了。」
酒吧,卡座。
苏弦因为堵车,来迟了,座位上两个已认识了十年有余的人,一见到她的到来,其中一个对着她吹胡子瞪眼。
早已名花有主的陈碧玉仍保留着当年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有太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是在网络发达的年代,改行当了一名网络博主,到处旅行,分享着所见所闻和当地的美食,粉丝量与日俱增。
他们三个里面,将理想坚持到底的,就只有陆夕冉了,她现在是一家公司的配音员,到现在她还没改掉胆小的毛病,公司本来想培养她成为一名台前主播,可惜这丫头在面对聚光灯的时候不够坚定,最后只能转为了幕后配音。
好在她还挺争气,也算是公司不可多得的努力又上进的员工。
陈碧玉捏了一下苏弦的小蛮腰:「小妖精,这么晚才来,是不是跟哪个男人鬼混去了?」
「你以为我是你啊。」
「我?」陈碧玉想来有些生气:「你看我现在这德性,还能去鬼混?我能太太平平的做好我的直播就不错咯,那个死人,成天叽叽歪歪的,要么嫌我穿得太暴露了,要么就怪我跟异性聊得太多了,烦都烦死了。」
「你当初把人家烦成那样,人家都没抱怨,你现在还好意思抱怨他。」苏弦笑骂。
「李社长那是关心你,担心你,怕你被别人抢了啊。」陆夕冉笑得咯咯的。
没错,李社长,就是当年那个胖胖的李易天,人家现在不仅不胖了,小样儿还有模有样的。
陈碧玉跟李易天啥时候勾搭上的,这个苏弦还真不清楚,只记得当时在社团,他们这个李社长对陈碧玉,既忍让包容又法外开恩。
搞了半天,目的在这里,想来他们的这位社长还真是会包藏祸心啊。
「切,他无趣死了,一点浪漫都不懂。」陈碧玉抱怨,但丝毫看不出真生气的样子,反而满脸桃花,春心荡漾。
苏弦都听不下去了:「还要怎么浪漫?人家跟你求婚的时候,玫瑰花铺到你家门口,带着自己的爸妈,兄弟姐妹,齐刷刷的站在你家楼下,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你信誓旦旦的保证,这辈子会对你好,我们都快感动哭了,你还不浪漫?」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陈碧玉还想嘴硬。
苏弦塞了个水果块到她嘴里:「闭嘴吧你,贪得无厌小心得不偿失,有本事你离啊,多少女孩子等着接手呢,我还羡慕你呢。」
「羡慕?要么送你?」一次借钱,让她俩成了好姐妹,陈碧玉对苏弦向来口直心快:「算了,送你估计也不要,有过左月尧那样的前男友,谁都很难入得了你的法眼哦。」
埋在心底最角落位置的三个字猛然间被提及,让她的笑容失去了些色彩,苏弦喝了口红酒,音乐的声音突然吵得她心烦。
陆夕冉皱着眉头责怪:「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都过去多久的事了。」
「就是因为过去这么久了我才说啊。」陈碧玉大声道:「别告诉我到现在还没放下吧,别傻了!人家现在佳人在怀,你在这儿感春伤秋的,不是傻子吗?」
苏弦深吸了一口气,说实话,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连她自己都很不满意,当初既然选择了分手,又何必这么矫揉造作?
「你说得对。」苏弦笑着对陈碧玉道。
陈碧玉一愣:「你说我说得对?你竟然不反骂我?完了完了,感情这脑子真出问题了。」
苏弦吓唬:「一会儿我就打电话告诉社长,她老婆又跑酒吧来浪了。」
「打吧打吧。」陈碧玉难得不畏手畏脚了:「他今天在公司加班,没时间陪我,况且我早就跟他说过了,今天我本来也没时间陪他,我今天啊,要陪我的好姐们过节,什么牛郎织女,什么情人,统统滚蛋,咱就过姐妹节,怎么样?」
「干杯。」苏弦举杯。
三只玻璃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三人笑闹了一会儿,陈碧玉拉着苏弦:「老规矩,一把定输赢,数字最大的那个可以向数字最小的那个提出任何条件,被提条件的人要无条件服从,怎么样?」
陆夕冉有些犹豫:「你可不能像上次那样,让我去路边找一个陌生的男人要手机号码,我可不想再干了,太丢人了。」
陈碧玉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一眼:「我的姑奶奶,你好歹也二十八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怕这怕那的,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着想啊,真是狗咬吕洞宾。」
陆夕冉永远是被陈碧玉碾压的对象,大概能治陈碧玉的,除了她们的李社长,就只剩苏弦了。
一局下来,数字最大的是陈碧玉,苏弦很不幸的成了最小的那个。
她无所谓的跷起了二郎腿:「说吧,想姐做什么?」
陈碧玉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半天,指不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果不其然,她指着舞池中央:「跳舞,怎么样?」
苏弦还在考虑,陈碧玉指着她的脸就噼里啪啦上了:「上次我输了,你让我穿着那么性感的内衣,给我家那位跳舞,那混蛋拿这件事笑话了我好几天,这次,换你了,有来有往,你可别想逃啊。」
「不就是个跳舞。」苏弦脱了白色的风衣外套,踩着高跟鞋就往舞池去了。
陆夕冉有些不忍心:「这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
陈碧玉小声道:「你看看咱姐们儿这身段,这小蛮腰,再看看这屁股,还有这脸蛋儿,别说跳舞了,就往舞池中央这么一杵,都能亮瞎那些男人的狗眼。」
「那杵着就好了啊,干嘛还让她跳舞。」陆夕冉是打心眼里向着苏弦。
「你不懂,这样才更有魅力,更能吊起男人的欲望。」陈碧玉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上下打量着陆夕冉,然后摆摆手:「算了,你就别去了,我怕他们把你吓到。」
高跟鞋是苏弦这些年练就的其中一向技能,甭管多高,她都能掌控自如,搭配着包臀的小短裙,一件淡粉色的蕾丝上衣,线条勾勒得极美,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平日里在公司雷厉风行的苏经理,竟也有这么放荡不羁的一面。
这全靠陈碧玉这位好姐妹的不停教诲啊......
当年她们三个在北城再次相聚,后来陈碧玉将苏弦好好的改造了一番,并由衷的感叹,南大的那些年,果然只有左月尧能识得金镶玉。
聚光灯下,美女如云,唯有那一抹身影,娇美而妖娆,如一只鲜艳的玫瑰,绽放得如火如荼。
陈碧玉说得没错,苏弦的举手投足,都足以吸引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
而在这些男人中,自然也包括恰巧也在这个酒吧聚餐的任尚。
任尚端着酒杯的手迟迟没有落下,目光一直锁定在一个女人身上,他看了半天,打量了半天,又将脑海里的身影好好的对比了一下,始终是无法确定,此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在纠结得实在无法定性的时候,他拍了拍一旁正跟朋友交流的人,「尧尧,你帮我看看,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是咱认识的那个人吗?」
左月尧抬头,顺着任尚的指向看去,这一眼,整个人便僵住了。
许久,他的目光都没有收回,并十分肯定的回答了一个字:「是。」
「我去!」任尚简直无法相信:「真的是她?!你再仔细看看,我怎么看着不像呢!」
实在是无法想象,当年那个顶着一头短毛的小丫头,竟然会变得这么美丽动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大十八变?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是她。」左月尧依然坚定。
「我去!」任尚已找不到合适的感慨词了:「可以啊!这女人,混得风生水起啊,当年还一副单纯保守的样子,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骨子里也是......」
「任尚。」左月尧唤了一声,看了他一眼。
任尚连忙收住了后面的话,但却又心有不甘:「我这是替你打抱不平,当初她说分手就分手,说消失就消失,决绝得把什么联系方式都断掉了,害得你白白找了那么久,他妈的,我想想就来气!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在这儿遇上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你说,我要不要上去给你讨个公道,揍她一顿?或者骂她一顿?」任尚还真摩拳擦掌得准备两肋插刀了。
只有任尚最清楚,分手后的那些日子,左月尧是怎么过来的,变得不爱说话,不爱交际,不停的用学业来麻痹自己,看得任尚心疼得要死,可又无法劝说,只能等他自行恢复。
恢复是恢复了,总算像个正常人了,但那伤疤还是在的,谁让那是人家的初恋呢,还是刻骨铭心的那种。
好不容易淡忘了,结果又碰上这个罪魁祸首了,这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想起那段日子,还亲眼目睹着这女人过得有多潇洒,任尚不生气才有鬼呢。
左月尧将任尚拉坐了下来:「别忘了她是律法专业,你讨不到好果子吃。」
任尚冷哼:「就怕不是担心我讨不到好果子吃,而是某人念念不忘哦。」
目光再次回到俏丽的身影上,「早就忘了。」
听起来十分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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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忘了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