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时候也会有人养着,但归根结底也只是强盗!强盗!”萧之言语气中嘲讽的意思更浓,“依你的出身何必要趟这一步浑水,一旦沾上了一辈子也洗不干净!”
“这不是我大哥想法,是我自己的主意?”翟哲无法解释的太多。
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萧之言半晌之后才说:“当初我进了集子卖马求生,身上衣服破烂不堪的时候,你请我吃肉喝酒,在翟家混了几年,只拿钱不干活,我也知道都是你的面子,这些年,你拿我当兄弟,我也没把你当外人。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当马贼还是当护卫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了,不要到某一日后悔。”
“我主意已定!”翟哲的话斩钉截铁。
萧之言翘起嘴角露出标志般的笑容,轻轻摇头,当初他厌倦了刀光剑影,风餐露宿般的生活所以才进了张家口,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过那样的命运。
“干马贼,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现在只要你有粮食,在草原一千马贼也能召的过来。但那些人吃你的喝你的,要让他们给你拼命,那是没有可能。能在草原活过三年以上的马贼都油滑无比,形势稍有不对立刻逃之夭夭。”萧之言细细给翟哲讲解,“但你若是全召一些新手,那些人火并拼命,却又极易暴露行踪,搜寻不到猎物的踪迹。所以一支厉害的马贼一定要新老交融。”
在张家口三年,萧之言从没像今天这样一次说这么多话,最终他总结了一句:“最好的马贼在西口!”
西口是指杀胡口,与张家口遥相呼应,地处山西与陕西的交界地,那是晋商出塞的另一条道路,直通蒙古人在草原上的唯一的城市归化城,也是土默特的部落的俄木布汗的驻地。每逢饥荒之年,从西口出塞谋生的穷人数不胜数,西口山林茂密,所以盗匪众多,西北又一向民风彪悍,浪里淘沙留下的马贼当然厉害。
翟哲听萧之言讲了小半个时辰,才知道自己确实还是个雏儿。两人当日抵足夜谈,讨论到半夜才商定了一个计划。
次日清晨,萧之言悄然离开张家口集,好像从来没有回来过,他在翟家也就是挂了个名头,没有人会真的给他分配任务。
商队的筹集越来越紧张,张家口两边的商号像是在暗中较劲一般,伙计们每天忙的昏天暗地,开始有少量物资从宣府调集进集镇。
翟哲又与自己的兄长密议一番,两天后从护卫中挑了两个好手离开了张家口。
从张家口集市往北十里地不到,眼前豁然开朗,张坝草原上的草像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