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鸦山入口处东侧的院子里,季弘右手提了一条长木凳,左手腋下夹了
一块锅盖大的磨盘走入屋内。亲兵拿出五柄长短不一的刀到摆在案板,长的
有半丈,短的则一尺,这些都是他常用的兵器。
过了一会功夫,屋内响起有节奏的“滋滋滋”的摩刀声;约莫小半个时
辰,季弘磨好了最长的那柄戚刀,用左手拇指轻抚刀刃,一股寒意透肌入骨
,只要多加半分力,刀刃必然会刺破肌肤。他站起来,在屋子里拉开架势,
右臂动作游龙舞出几个刀花,“呼呼呼”的风声中寒光闪现,亲兵不自觉退
后半步。
季弘收刀而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拿了搭在木凳的拭去干布擦去刀
壁沾染的水珠,小心放在案桌的刀鞘边。眼见统领如此表现,斥候营的士卒
都知道呆在老鸦山安稳的日子将结束了。
每次出征前季弘会亲自磨利所有的兵器,不假他人之手,战场容不得一
点疏忽,这些刀将成为季弘身体的一部分,只有亲自磨拭才能熟悉其中力道
的变化。对于杀人,季弘很在行,自幼在草原他干的就是这种勾当,当初母
亲死在蒙古人的鞭下他十岁,三年后他捅死主人逃入山林加入了马贼,很快
被翟哲收为亲兵,在这里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情。
“红马!在屋吗?”院子外响起粗犷的喊叫声。
季弘停下手中活,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答道:“孟叔,在这了!”不用抬头他也能听出这是孟康的声音。
“红马”这个绰号就是孟康给他起的,第一次与孟康喝酒时,他一碗下
去从脸红到脖子,再加上神情有些紧张,让孟康感觉这个小年轻好欺负,想
将他灌醉看个笑话。没想到几坛烧刀子下去,他的脸红的像猪肝,脑子越喝
越清楚,最后是孟康倒在地上蜷着大舌头说出不话了。次日清醒后,孟康有
些羞怒,就叫他“小红马”,这名字叫响了,有时翟哲私下里也这么叫他。不
过后来他当了斥候营的统领,孟康自觉将前面的“小”字给去掉了。
季弘很享受这个名字,“红马”就是汗血宝马啊!
孟康走到门口使劲跺了跺脚上的雪,沉闷的声音好似将要把屋子震倒。
“磨刀呢?这种活交给儿郎门干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