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应元看向运河方向,雨幕中隐约有几艘小船在那里游动。
“我们不是大将军的嫡系,大将军让我守孤城,又无援军”陈明遇一声叹息。
“惑我军心者,斩”阎应元掉头下城。
他不愿责怪陈明遇,因为这场守城战打得太惨。他熟读兵法,难道这就是置于死地而后生吗?
江阴人反剃发令时在清虏数十万雄兵环绕下没有投降,所以绝不会在这里投降。
外无援军,城内粮草、兵器充足,他们除了与清虏继续磨下去,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高邮城外。
满人的兵营连绵不绝,在朦胧春雨中,一眼看不见边际。
京城的急报才送入大营,多尔衮心中如一万头野马奔腾践踏而过。
“察哈尔额哲叛乱,攻下归化城,挟裹土默特呼啸漠南草原,北方告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撕碎手中急件。前几日从江南传来的消息让他乱了心弦,今日的急报让他夜不能寐。
“咳咳咳”他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右边的胸口钻心般的疼痛。入关以来,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去年征讨姜镶回京后,身体越来越虚弱,渐渐连对女色也不敢像从前那样随性而为。
蒙古人不复当年之勇,如果额哲急于攻向关内,以蒙古人的装备和攻城能力,一定会遭遇惨败。但是,让他忧心的是,察哈尔人好像不那么着急。
“王爷”
多尔衮摆摆手,命侍卫退去。
江淮一战,不能再拖下去了。额哲在草原还有些名望,察哈尔与土默特合流,漠东蒙古诸部未必是对手,如果额哲在草原击败了漠东蒙古,那才是灭顶之灾。
雨水滴滴答答,北方虽然有雨季,但从来没有这样拧不于的天气。
衣服似乎一直是潮湿的,大军驻扎在野外,环境比城内要恶劣的多。每当遇见倾盆大雨时,经常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清虏斥候骑兵踩着潮湿的草地往南查探,明军龟缩在城中或者是艾陵湖的兵营里。清虏骑兵有足够的活动空间。
多尔衮低头在中军大帐中处理事务,他人在高邮,清廷朝中事情还需经过他的手来处置。
这几日清兵调动频繁,对高邮城的攻势渐渐缓下来。
中军营外传来呼叫声,声音粗犷。
侍卫进门禀告:“启禀王爷,鳌拜求见”
鳌拜?多尔衮抬起头,“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