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但河东君竟然是南京城的密探,这不可能她一定是喝醉了”
使团入南京后被安置在离玄武坊不远的驿馆。南京城有四处驿馆,玄武坊边的这座驿馆是新修建的,位置和环境都是最好。
张国维送钱谦益入馆,又陪坐聊了一会,道:“圣上体弱,已多年不理朝政,摄政王近日忙于兵事,钱老先歇在这里,等摄政王抽出空暇,会召见你。驿馆周边都是留都新兴的繁荣地段,钱老若是有心,可以到处走走。”
说完这番话,就是要告辞了,钱谦益起身送客。
张国维起身告辞。
南京朝廷并没限制他的自由,钱谦益在驿馆中转了一圈,见不远处玄武湖波涛荡漾,往东看,那边朦朦胧胧可见茶楼酒坊林立。
他不敢随意出去,大明朝廷一定派了锦衣卫密探在暗中窥视他,北京城的多尔衮也不会放松对他的监视。
要想打听消息,他必须要联系往日的门生故吏。他扳着手指头算了算,复社士子应该都会给他几份薄面,但陈子龙辞官后,朝中当权的复社士子不多了。
“黄宗羲、方以智、何孚远……”他一个个清点离开北京时列出的名单;
。那些人听说他到了南京后,会来拜见他吗?
随后的几日,事情完全不像钱谦益想象的那样,没有一人往驿馆中投名帖。东林党自诩忠于国事,他往日的名望再高,今日留了辫子回来,众人避之不及。
一连过了三日,第四日清晨,驿馆的门吏前来通告道:“钱老,有人找你。”
钱谦益走出房门,看见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
那人看见钱谦益的身影,先是愣了愣,随后几个大步冲上前来,双膝跪地,悲泣道:“爹”
钱谦益浑身一震,靠在门框上,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没想到,第一个来见他的熟人是儿子钱孙爱。
“爹,你可回来了”钱孙爱悲泣,“爹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吧”
钱谦益缓过神来,招手道:“你怎么来了,进来说话吧”他没有忘记自己使者的身份,想到钱孙爱此来,一定是翟哲故意而为之。
钱孙爱爬起来,随钱谦益走入房中,钱谦益关上房门。
父子二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钱孙爱把明军收复江南的钱家的遭遇叙说了一遍。
柳如是在北京早就说过这些事,但今日从儿子口中听见,钱谦益仍然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这么说,钱家是完了?什么也没有了?”